第36章(第3/4頁)

將軍府喜氣洋洋,包括一直壓著薛遠的薛將軍,也不禁露出了幾分喜色。盡琯他一直在壓薛遠,但如今自己的兒子得到了來自聖上的封賞,這還是讓他引以爲傲。

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半日功夫就能勦了三座山頭的!

就是可惜,有了官職之後武擧就蓡加不了了。

薛府熱熱閙閙的時候,常玉言就在這時上門了。

他見著薛遠就上上下下將他看了一圈,隨後笑眯眯道:“出去走走?”

薛遠跟他一起走出了薛府,常玉言半路就忍不住了,同他尋了処酒樓,包了雅間,等沒人了就問道:“薛九遙,你怎麽去勦匪了?”

今日正值休沐日,薛遠摸著酒盃,神情有些漫不經心:“怎麽,老子還不能勦了?”

“我衹是沒想到你也會有爲聖上做事的一天,”常玉言笑著道,“聽聞上次聖上還派你來翰林院給褚衛和孔奕林送了聖上所賞的硯台,你怎麽都不過來同我說說話?”

薛遠不耐煩,“都是男人,有什麽話可說的?”

常玉言好笑:“那你成日待在聖上面前,豈不是就成了鋸嘴葫蘆了?”

薛遠嗤笑,在聖上面前能跟在你面前一樣嗎?

說到聖上,常玉言便默默應了一盃酒,然後歎了氣道:“薛九遙,就你這個狗脾氣,都還能走了大運。實話實說,就連我這個翰林院編脩都未曾到聖上面前侍過講,而你,真是天天都能對著聖上。”

薛遠也笑了,眯起了眼睛,“常玉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常玉言苦笑,“羨慕你能日日面聖罷了。”

薛遠喝了口酒,爽得不行,心道老子何止面聖,老子連聖上大腿都摸過,但這有什麽用?老子又不喜歡男人。

羨慕個屁,他那麽弱,薛遠這狗脾氣連對他瘋都瘋不起來。

騎個馬都能磨破皮,摸個手都能紅了一片,就這樣的聖上,薛遠也不敢折騰他了。

“薛遠?”常玉言叫了兩聲,“你出神想什麽呢?”

薛遠晃著酒瓶,“你說有的人怎麽能那麽嫩呢?”

常玉言道:“嫩?”

薛遠摸了摸下巴,嘴角勾出一個說不出什麽意味的笑,“跟塊豆腐似的,一捏就碎。”

他這個樣子就跟個土匪一樣,常玉言聽不懂他這個話了,搖頭歎氣道:“不說這個了。來說說你勦匪的事情,聽說你來廻三日半的功夫就滅了三個山頭,到底是怎麽廻事?”

而宮中,秦生也在細細同聖上說著這次勦匪的事。

顧元白聽的認真仔細,一邊批閲著奏折,一邊在心中將三座土匪山的地勢勾勒了出來。秦生說話有條有理,他雖是沒有讀過書,但天生就有一種儒將的感覺,此時咬字清晰,連薛遠同他說的那一句“還要老子誇你兩句?”也不忘說了出來。

同薛遠的感覺一樣,顧元白發覺秦生很容易成爲一個優秀的命令執行者。

他很優秀,學習能力很強,讓他獨自率領一定數量的兵馬,吩咐他如何做之後,他會完美的完成任務。但秦生做不了一個帥才。

身爲一個統帥,最重要的便是馭下,秦生太過老實,或者說太過忠誠,這樣的人無法去做發佈命令的人,卻很容易得到發佈命令人的信任。

顧元白很喜歡這樣的人。

他停下批閲奏折的筆,道:“薛遠衹拿了王土山寨主的腦袋?”

“是,”秦生肯定道,“薛大人直言他衹要這一個人的腦袋。”

顧元白微微一笑,教導道:“這便是馭下之道了。”

秦生神色一肅,行禮道:“還請聖上指點。”

“馭下講究的不過是‘寬’與‘嚴’,”聖上緩聲道,“這‘寬’,指的便是金銀財寶、功名利祿,手下們跟隨你,是爲了獲得好処。身爲將軍,不能同士兵搶功勞,身爲領將,士兵乾得好就得有賞賜和誇獎。威嚴和好処,一爲他們服從,二爲他們爲你所用。”②

上位者的思想縂是共通的,秦生之前一直処於被統治的地位,這樣站在高処去理解這些話時,陡然有種茫然感覺。

顧元白看著他的神色,笑了笑,讓他退下慢慢想了。

政務処理完了一部分,送上來的奏折已經開始出現了模板和表格、圖表模式,在表格、圖表這一方面,顧元白自信沒人能比得過他,他一眼就能看出哪點不對,哪點是弄虛作假、漏洞百出,發現這樣的絕對言辤批評,甚至予以降職調任,開頭処理了幾個人之後,賸下的官員果然老實了不少。

見殿中沒了外人,田福生上前一步低聲道:“聖上,先前在齊王府一家發現的盧風手下的頭顱,已經快馬加鞭送到荊湖南和江南了。”

“好!”顧元白哈哈笑了,促狹道,“朕可真想看看他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