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各方

岑硯就是不見自己, 無奈之下,李卓只得先去見了李央。

“知州不在府裏,在定西王府。”

“總督也被拘在定西王府, 說是勾結山匪。”

“知州府裏可有什麽異樣?”

路上, 折扇拍到手心, 李卓又捋了一遍當前形勢,問自己幕僚。

幕僚:“沒什麽異樣,知州之前說是路上為山匪所傷,在定西王府裏養病。”

李卓不信這話。

而且……若是要養私兵, 總督知情的同時, 哪裏能瞞過知州。

得他們是一條船上的, 才有可能借鹽場山頭遮掩私兵一事。

“期間可有人看見知州了?”

幕僚面露難色, “王府裏,探子哪裏安插得進去, 不過在外瞧見了知州的大公子進出,只有仆傭跟著,沒有護衛, 瞧著, 像是能自行進出。”

李卓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算了,先去見見我的蠢弟弟吧。”

得了通報, 李卓帶著一根老山參作禮,進了李央暫住的府邸。

由李央的門客胡先生接待。

說了幾句話, 李卓擰眉,“我怎麽聽著, 像是不便相見的意思?”

先生動作恭敬:“皇子中了毒, 身體虛弱, 若是三皇子執意想相見,只怕會過了病氣,對您不好。”

李卓:“無妨,兄弟之間,本應相互關照,哪有六弟病了我擔憂過病氣而不見的道理,傳到了父皇耳朵裏,該罵我這個兄長不愛護幼弟了。”

先生笑容只作客套。

李卓堅持,他又是皇兄,最後自然見到了李央。

不成想竟是真中了毒,看著臥床面色蒼白的李央,李卓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

隔著紗帳聊了幾句,問山上情形,李央便說套著頭套被綁上去的,沒見過。

問那些人可有異樣,李央便道匪徒無禮,闡述自己被綁的遭遇。

李卓:“……”

這一說就從被關押的房間,到飲食用水,扯遠了去,李卓幾次想將話頭拽回來,都沒成功。

但隱隱也聽懂了,李央並沒有留意過他想問的事兒。

李卓暗暗憂心,若是李央不能作為證人,證明山頭上的那些不只是山匪,還另有身份,那最後究竟如何,只能聽岑硯那邊的調查結果了?

李央:“皇兄可安心,我就是王爺救出來的,王爺必定不會放過任何異樣。”

李卓:“……”

倒顯得他有些對牛彈琴了。

思忖片刻,李卓又提起:“皇弟,據悉八弟代父皇祭祖,過程順利,事情也辦得很漂亮,父皇很是開心。”

李央虛弱道,“我等不能陪伴父皇左右,八弟能讓父皇開懷,便是代我們盡孝了。”

“……”

李卓:“八弟生母母家,之前多有子弟赴任沿海,對兩淮官場很是熟悉。”

李央驀然道:“三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李卓:“你說。”

李央:“皇兄對鹽場一事仔細上心,和之前救災的做派完全不同,可是去之前,暗中知曉了什麽?”

“……”

李卓嘴角抽了抽,“怎會。”

李央驀的爆發出一陣咳嗽,伺候他的小太監立馬進屋,給他拍背,喂他服用止咳的糖漿,一系列搞完,李央已經懨懨地閉上了眼睛,小太監於是好聲好氣地請李卓出去,李卓見李央並不開口,料想也問不出什麽了,於是留了兩句面子話,離開了。

等人一走,胡先生才進了屋。

“皇子您這是何苦?”

李央卻一改往日和軟的性子道:“劫持皇子,茲事體大,估計父皇會派馮公公前來查探……”

頓了頓,聲音變得很輕,“父皇本來就對我心存愧疚。”

“這種時候,辦好了事,再遇到些劫難,若是馮公公肯美言幾句,回京之後才好做打算。”

胡先生:“那八皇子……”

李央:“我瞧著王爺不像是會放過他的樣子,且先瞧著吧。”

“也是。”

幾句之後,李央真的疲乏了,胡先生退了出去。

*

“口供都在這兒了。”

“知州也應允,說他丟的那三根指頭,是山匪所為,請辭回鄉養老的折子已經寫好了,在這兒。”

“匪首和他兩個手下的現在控制了起來。”

“他們供出了總督知情的手下,還有忠心於總督的兵馬人數。”

“商賈的幾位當家也押在府上,昨日錄了口供,已經簽字畫押。”

證據一份份都擺了出來,岑硯一一看過,命柳七收好。

柳七遲疑:“不上報嗎?”

“暫時不,若是有人問起,說在審理中便是。”

“對了,今天什麽日子了?”

柳七報了年月日,岑硯想了想,又問:“欽天監算的吉日是不是要到了?”

“明日便是。”

“明天啊……”

不知想到什麽,岑硯笑了下,笑意很淡,“挺好。”

“那宮裏的人估計會晚兩天再出發,得五六天之後,才能到杭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