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太孫殿下和陛下太像了!

“去罷……去罷……只是督軍的話,倒不算難為這孩子。”王翦眯著眼睛發出幽幽一聲長嘆。

“只是孔雀國遠隔萬裏,興兵不利,殿下想好如何說服百官了麽?”王翦開口問道。

“航貿軍府是孤一手執掌,無需虎符亦可調動,至於錢糧用度,孤已經說服治栗內史,既然如此,孤為什麽還需要說服百官?”趙泗聞聲笑了一下。

“總得開個朝會知會一聲,總不能讓百官後知後覺,直到大軍開撥的時候才知曉。”王翦開口說道。

“孤是打算召開朝會知會一聲,順便把一些事情一並做了。”趙泗笑著開口。

“既然殿下已有計較,老夫便不再多說了。”王翦聞聲點了點頭。

“宮中政事繁雜,孤不便久留,待孤召開朝會以後,會親自為王離送行。”趙泗執弟子禮開口。

王翦點了點頭,王離躬身行禮送客。

直至趙泗的身影消失不見,王翦眼中閃過一絲恍惚,枯槁的指節擦拭了幾下眼角,倒沒有什麽眼屎,只是目光卻還是渾濁不堪。

“越來越像了啊……”王翦幽幽開口。

“什麽越來越像了?”王離撓了撓頭開口問道。

“殿下和陛下,越來越像了……”王翦笑了一下,眼中閃過幾分追憶。

這對爺孫,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是很多。

同樣,在許多人看來,這對爺孫性格有著明顯的區別。

然而在王翦眼中,某些時候,這對爺孫的舉止,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骨子裏,這對爺孫,是一模一樣的。

那是……源自於血脈的本能。

就像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召開朝會是為了通知群臣,而非和群臣商討。

就像,他認準的事情,就會想盡一切辦法落實。

這對爺孫的手段從來都談不上酷烈,但是要做的事情,從來都會不折不扣的去行動。

不論對錯,從不瞻前顧後。

“殿下和陛下?”王離愣了一下,腦海裏浮現出來始皇帝充滿威嚴的身影。

那是如此的不可直視,威勢甚重。

對於王離這種後輩而言,剛一出世面對的就是巔峰狀態的始皇帝,自覺得亞歷山大,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逾越之處。

相比較之下,趙泗?

王離腦海裏浮現出來的畫面就顯得溫和許多。

哪怕自己的小夥伴已經今非昔比,搖身一變成為了大秦的儲君,但終究有交情在,頗為親近。

況且,自家小夥伴再怎麽說,也從沒有在自己面前板著臉過。

對比始皇帝帶來的壓力,和趙泗相處王離明顯自如許多。

“這……差別也太大了吧……”王離囁嚅著嘴唇嘟囔道。

“你能看出來個甚麽?”王翦搖頭失笑。

“有這功夫,倒不如好好考慮一下去了海外該如何做好殿下交給你的差事,想一想應該如何對孔雀國用兵……”王翦開口笑罵道。

“孫兒不是去督軍麽?領兵打仗那不是槐裏侯的事情?”王離開口問道。

“總得以防萬一不是?出了什麽差池,不求你建功,最起碼得把船帶回來。”王翦嘆了一口氣。

“罷了,隨大父去書房……”

王離點了點頭,攙扶著王翦的身子朝著書房走去。

……

時間……悄然飛逝。

轉眼時間,幾天時間過去。

治栗內史那邊已經開始進行糧草調集,趙泗也在為出兵孔雀國做預熱準備。

何為預熱,無非就是輿論攻勢罷了。

時值趙泗頒布招賢令,開放學室,天下士子紛紛朝著鹹陽匯集,可以說整個天下的知識人才都朝著關內匯聚。

讀書人多了……消息的流通和討論熱度自然也會相應變高,天然具備了輿論發酵的土壤。

在沒有幹涉的情況下,輿論集中在聲討舊吏以及法家和各家學術彰顯之上。

畢竟這才頂尖學術大佬最看重的問題,上層往往是引領風向的,學術大佬在乎這些,下層的士子相應的也會爭相討論,為接下來和舊吏以及法家的鬥爭躍躍欲試。

然而趙泗先是安撫舊吏群體,爾後公開表示不會舍棄關內法吏,釋簡以安人心的同時,舊吏群體得以安頓。

同時,趙泗作為最高領導,主動將輿論轉到孔雀國扣押大秦使者之事。

這對趙泗來說並不難……

只需要將招賢令原本隨心所欲自由發揮的考核變成命題作文即可。

以討論孔雀國扣押大秦使者以及如何應對展開策論,並且詳細敘述對方的失德之處……

招賢令的考核放在這個時代,說一句堪比高考都不為過。

開卷考試,命題作文,在趙泗的引導之下,輿論的主要內容瞬間變成了聲討孔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