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不是在談戀愛!

那天晚上接近十一點,蔣序才回到家。他那時候喝了酒,又花了快兩個小時非要帶池鉞去海邊談心,又困又累,隨便敷衍了幾句許亭柔和蔣正華,倒頭就睡,以至於第二天許亭柔的電話差點沒把他叫醒。

直到鈴聲快要掛斷,一只手才從被子裏伸出來,摸索著抓到手機,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許亭柔質問:“十點了,還睡著呢?”

聽到親媽的聲音蔣序一個激靈,迅速拿開手機清了清嗓子試圖把聲音調整到正常聲調,才開口回答:“起了。”

剛一開口他就知道要壞事,嗓子挺疼,說句話帶著明顯的嘶啞,就兩個字差還點沒說出來。

“哎喲,這副嗓子就少騙你媽了。”許亭柔冷笑著無情拆穿他,“你微信步數還是零。”

“……”

蔣序有時候覺得他媽不該去當醫生,就這偵查和預判能力,應該去當警察。

“昨天晚上喝酒了吧,能睡到現在。”許亭柔隔著電話秋後算賬,“昨晚你回來的時候就想收拾你了,你爸非說等你醒了再說。”

蔣序自知理虧,老老實實聽訓。幸好許亭柔是上班間隙打的電話,沒那麽長時間教訓蔣序。

“行了,快點起床,再睡頭更暈。廚房鍋裏熱著飯菜,吃之前先喝一杯蜂蜜水,蜂蜜已經給你放桌子上了,自己調。”

說完又不放心的囑咐:“一勺就行別放多了,用溫水,廚房有。”

蔣序這時候是真有點愧疚了,乖乖回應:“知道了媽。”

等掛了電話,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嗓子疼得厲害,頭也有點痛,不知道是因為喝酒還是吹了海風。幸好月考完這個周日是不用上晚自習的,只等著周一升旗,免去了今晚的奔波。

他懶得換衣服,洗漱完穿著睡衣和拖鞋晃蕩到廚房喝了一杯蜂蜜水,蔣序才覺得稍微舒緩了一點。

打開電飯煲一看,米飯和菜都是熱的,但他現在沒有食欲,隨便吃了兩口,轉去陽台呼吸新鮮空氣,試圖讓自己清醒。

今天天氣不好,沉沉的雲壓過來,像是馬上要飄雨。院子裏桂花快要落光了,常春藤倒是依舊鮮活。

開學以後他就沒什麽時間來管他的常春藤了,幸好植物生命力實在茂盛,蔣正華又在陽台綁了幾根纖細的竹竿做了一個小小的花架,用來安放那些新長出來無處安放的藤蔓。

用蔣正華的話說,這樣一來就不會再肆無忌憚的往樓下去了,有利於維護鄰裏關系的和諧。

想到樓下,蔣序又想到了昨晚自己在海邊和池鉞說的那些話。

昨天他喝了酒,心情又不太好,總覺得因為自己的事給身邊的人帶來了麻煩,尤其是剛轉學來池鉞。於是幹脆說明白,有點破罐破摔的感覺。

但現在一清醒,又有點不確定自己這樣做得對不對了。

說到底喜歡同性這種事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喬合一不介意是因為自己和他太熟了,而池鉞,雖然現在兩人的關系比剛開始時算得上是熟稔,但池鉞會不會介意,蔣序心裏並沒有底。

喝酒果然誤事,他有些心虛地探出頭往樓下看一眼,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陽台的三分之一。他又去看池鉞的房間,窗戶開著,隱約能看到書桌。

他看了一會兒,驚覺自己這樣實在有點像偷窺,迅速縮回腦袋。猶豫了一下幹脆拿出手機點開“樓下”的聊天欄,單刀直入問:起床沒?

兩分鐘後,那邊回:起了。

蔣序問:這麽早?

樓下:陪池芮芮寫作業。

要是池鉞自己的作業,蔣序還能問幾句寫到哪了要不要一起寫。但寧二中還算知道牲口也得休息的道理,月考完這個周日一般是沒有家庭作業的。蔣序也不知道小學一年級的作業是什麽水平,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聊。

蔣序:哦,難不難?

池鉞沒有回復,片刻之後,拍了張照片給蔣序發過來。蔣序一看,剛開始學拼音。

他幹巴巴地回復:看起來還行。

他其實就是想試探一下池鉞對自己的態度,但天一上來就聊得太死,很難繼續下去。

他還在這頭想新話題,那邊卻顯示正在輸入中。

樓下:剛起床?

蔣序一驚:你怎麽知道?

樓下:你只走了30步。

……蔣序紅著耳朵默默切到微信運動把自己的動態關閉,又切回和池鉞的聊天欄,卻忘了問對方為什麽會特意去看自己的步數。

許亭柔是為了抓蔣序賴床的證據,那池鉞又是為什麽會在陪自己妹妹寫作業的時候,特意去看一眼樓上的人有沒有起床呢。

蔣序沒想到這兒,他只想著現在已經十點半,池鉞估計兩三個小時前就起床了,他有點羞愧,為自己的懈怠找了個理由。

蔣序:我頭疼,嗓子也疼,好像生病了。

聊天欄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發過來:因為喝酒還是因為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