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危在旦夕

三月初一,天氣晴朗。

四輛馬車組成的二十人小隊從光明城南門出發,一路往東,沿著官道前行。

伯景郁等人和從前在西府時一樣,先三日出發,霜風扮成他,比他們晚上三日出發。

大隊人馬走得沒有伯景郁他們小隊輕騎走得快。

張闖一副果然被我說中了的表情:“人證,物證,一應俱全,你卻說他不是殺人兇手,你這不是包庇是什麽?”

庭淵:“既然你一口咬定兇手就是他,那不如你來說說,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兇手。”

張闖仰著頭說:“大家都看到了,當時就他拿著把刀站在屋裏。”

庭淵的視線挪到伯景郁的身上,“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去拿那把刀,解釋一下吧。”

伯景郁:“我進屋看到死者被人割喉,桌面上放著這把帶血的刀,於是就想看看這把刀是不是兇器。習武之人對什麽刀能夠造成什麽傷口最為清楚。”

這點庭淵和一眾捕頭都很贊同。

庭淵:“那你進屋時可有發現什麽?”

伯景郁道:“血是熱的,還是鮮紅色,剛死沒多久。”

庭淵點了個頭,隨後視線落在了兩位官差身上,他問:“陳解差,案發時你在做什麽?”

陳之沒想到自己突然被點名,愣了一下,隨即回道:“當時我正在樓下沐浴。”

庭淵:“你在浴房待了多久?”

陳之道:“一炷香左右。”

庭淵問現場其他的人:“可有人看到陳解差是何時入的浴房沐浴?”

還真有人看見了,對方說:“時間上差不多是樓上傳來叫聲前一炷香左右,當時我與他前後腳下樓,我去茅房,他去浴房,我在茅房等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裏面一直有人,我來回在地上踱步,我這個人對數字很敏感。”

許院判道:“我可以作證,因為當時在茅房的就是我。”

庭淵隨後問鄭南江,“那你又是在陳解差去浴房洗澡多久後下樓去小解的?”

鄭南江道:“約莫百步的時間。”

六步一息,百步也就是十七息,換算成分鐘,大約是一分鐘多左右,一炷香大約是五分鐘。

也就是說陳之下樓一分鐘左右鄭江南也下樓了。

庭淵:“你下樓小解是在哪裏小解的?具體位置可還記得?”

鄭南江點頭。“極有可能。”

京城的學坊則是建立在正四品官員住所到從三品官員住所之間,若說此人能經常在京城內見到入京參加殿試的學子,至少得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家眷,按照眼前這人最多不過二十歲,怕是哪家權貴家的小公子。

想明白這一點,陶司戶對颶風也就客氣了幾分,論身份此人要比自己尊貴許多。

陶司戶問道:“不知方公子想從我這裏了解什麽?”

。”眾人不禁樂出了聲。

如此嚴肅的情況下,庭淵居然給出了一個這樣的理由,怎麽看都是在惡搞。

當然不是了。

庭淵非常嚴肅地說:“就是因為太浪了。他只是想浪一下,卻被周曉鷗當成了擋箭牌拉出來。”

“周曉鷗的視角裏面,他的同盟隊友沒有江城垚,所以對於亂入進來的江城垚,自然而然地就被他拉出來做了擋箭牌,用來隱藏自己。”

庭淵問周曉鷗,“熹映有讓你提醒周少衍玉佩不見了嗎?”

周曉鷗點頭:“本該是我提醒的,但我當時有些猶豫,內心十分掙紮,畢竟事關少東家的生死,在我掙紮的過程中,四公子提醒了少東家,最後我還是不想少東家死,提出去幫少東家拿玉佩,被他拒絕了,這才由他自己回去,我並不知道四公子與熹映殺少東家有關,只是以為一切都是巧合。”

由此可見,江城垚提醒周少衍完全是他自己的行為,都是浪的。

庭淵繼續說:“熹月姑娘一開始也不知道是四公子提醒的周少衍,她以為提醒周少衍的人是周曉鷗,這裏面還存在許多巧合。”

江城垚對此無話可說。

伯景郁問庭淵:“他為什麽這麽做,要讓自己陷入險境?”

“他這麽做並不會導致自己陷入險境,完全可以解釋得清清楚楚,一切只是巧合,是他自己松了口,導致後面出了一系列問題。”

江城垚就像是在刀尖上舔血一樣,這種賭徒心理,有部分兇手在殺了人之後會主動地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或者是參與到案件之中來尋找刺激感,這是他們的一種特殊的心理,喜歡追尋這種刺激感,從中獲得滿足。

“按照你們原本的計劃,熹月應該是要將所有的一切推給熹映,然後來個死無對證。”庭淵的視線落在熹月的身上,“熹月姑娘,我說的對吧。”

熹月沒有回話。

江城垚也沒有什麽反應。

庭淵也不急一時半刻。

周少桓問:“熹映姑娘是殺死我哥的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