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四朝元老

驚風與赤風晚飯後重返劉家。

這次他們帶著防風那邊新得到的消息,比起之前有底氣多了。

驚風這次自信滿滿,認為自己一定能從劉家老爺子嘴裏問出些詳細的消息。

防風那邊隨便問問就問出了前任尚書房秋景,倒也不怪劉家老爺子不敢說。

沈乘舟最終還是厭惡至極地答應了。

庭淵被沈乘舟剜下金丹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婚禮隔日便舉辦。

庭淵被喂下了回光返照丹,勉強吊著一口氣,腹部纏著的繃帶不停被血液浸透,帶到昆侖的藥閣時,藥閣的人差點嚇得把這燙手山芋丟出去。

與祝茫不同,他的金丹被剜下時,雖然也瀕死,但是終究還是他的生命力更頑強一點,讓他野草一般挺了過來。

此時此刻,祝茫站在門口,他剛剛醒來,便聽見沈乘舟大婚的消息,他頭痛欲裂,似乎喪失了一段記憶。

只記得模模糊糊間,好像是大師兄救的自己,是大師兄在自己瀕死時,鎖住了自己身體內流水般逝去的生命力。

那人的手修長蒼白,卻比身受重傷的他還冰涼,冷得令人心驚。

他在昏迷中掙紮著,想睜開眼睛看那人一眼,可靈力中途似乎被人突然打斷,讓他徹底昏厥過去。

眼下,他見到在床上衣冠不整的庭淵,以及二人大婚的婚袍,幾乎是電石火花間明白了一切,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可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糕點,臉上露出了一點難過的神色,剛好刺了沈乘舟一下。

沈乘舟回過神來,似乎也明白自己差點做下了怎樣的荒唐事,臉色難看,猛地站起,退得離床榻上的庭淵遠遠的,仿佛他是什麽瘟疫病毒、洪荒猛獸。

“師弟……你聽我解釋……”他急急切切地與庭淵撇開關系,那張總是冷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可祝茫只是勉強一笑,十分體貼溫柔地道:“沒關系的,師兄。”

沈乘舟臉色凝重,他明白祝茫還是在誤會他,就差沒指天指地發誓,咬牙切齒地說道:

“庭淵此人性情乖張,為人涼薄惡毒,我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對他生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情思。”

祝茫破涕為笑,卻也沒問他們成親的原因,只是溫和地柔聲道:“好,我相信師兄。”

他氣質如山間松竹,客客氣氣,溫溫柔柔,令人親近,不自覺地放下心防。

與他相比,庭淵就像是一個渾身帶刺的刺猬,任何靠近他的人都要被他剜下一層皮,高下立判。

庭淵冷眼看著氣質溫和的祝茫,忽然冷冷說道:“你現在住的,是我的房間?”

祝茫一頓,有些茫然地睜大眼睛,被庭淵忽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緊張地抓了抓衣角,小心翼翼地覷了眼沈乘舟,半晌,才慢慢道:“……是。”

庭淵瞥了一眼為了如避蛇蠍的沈乘舟,嗤笑一聲。

他坐起來,手撐在膝蓋上,衣不蔽體,隨著他慢悠悠的起身,烏發如瀑,勉強遮住了下面如白玉一般晃眼的肌膚。

庭淵只是懶散地擡了擡眼,一雙狐狸般的眼睛微微一眯,吐字清晰道:

“臟死了。”祝茫離了庭淵的靈力支撐,又失去了金丹,面色肉眼可見地灰敗起來。

庭淵靈力驟然被打斷,渾身劇痛,忍不住蹙起眉頭,眼前白影重重,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怒吼:“小師弟!你怎麽樣了!”

庭淵下意識地動了動,然而等沈成舟與他擦肩而過,把倒地之人扶在懷裏時,才反應過來,哦,不是在叫他。

他的大師兄有了新的小師弟。

來人白衣佩劍,身形筆挺,劍眉星目,玉冠烏發。

他那張總是如冰雪般沒有感情的臉終於裂出了一絲裂縫,焦急道:“小師弟,你怎麽樣了……你的金丹呢?”

他摸了摸青年的腹部,感受了一下青年空空蕩蕩的靈力,臉色驟然一變,猛地擡頭,看向庭淵,目眥欲裂,“血!觀!!音!!!”

“祝茫與你無冤無仇,你作何要挖他金丹害他如此境地?!”

沈乘舟本是與祝茫共同進入玄武秘境,然而秘境入口不穩定,二人分散後,他擔憂祝茫受傷,害怕他吃虧吃苦,因此找了祝茫足足三天三夜。

可他心急如焚地趕到時,便看見那傳聞中十惡不赦的血觀音正抱著昏迷不醒的祝茫,手上似乎試圖抓住什麽,然而那金色的液體像流沙一樣從他指尖流逝而過,而祝茫失去金丹後身體驟然衰弱,眼看就要死了。

他一直聽聞庭淵此人心眼狹小,睚眥必報。前不久,便有弟子提醒他,祝茫取代了庭淵原本的位置,恐怕會妒火中燒,讓他小心。

他本來沒放在心上,庭淵是自願叛出昆侖的,怎麽可能還有臉去嫉妒祝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