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偷盜稅糧

“我知道我的兒子是怎麽死的,可我沒有證據……”

賀蘭闕只是一個小小的縣通判,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他已經是很大的一個官了,掌管全縣上百萬人的大小事宜。

可他在面對總府那些高官時,和普通老百姓沒有什麽區別。

在這些官員的眼裏,他不過是螻蟻,可以隨意被捏死。

庭淵都做好了打算,城內百姓可能會朝他們丟石頭,或者是丟泥巴,爛菜葉子或者是泔水。

但他所想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

這些人也不過是嘴上喊一喊,不敢真的動手。

而那些混在人群裏的叛軍,也就敢帶頭幹嚎幾嗓子,也不敢下手。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出在西州目前的情況上。

伯景郁在北部的所作所為,經過輿論發酵,信息傳遞,早就傳入岱川老百姓的耳朵裏了。

再者,當初清剿梅花會,維護邊遠地區穩定的軍隊,如今都在南北邊境線上等著,隨時準備揮師南下。

而另一面,顳水河畔的黑鷹軍也都準備好了,隨時渡過顳水。

陳余那邊也還有部分軍隊,若是強行召集,十萬不成問題。

他們現在敢做什麽?

事情如伯景郁所想那般。

他們一路無恙抵達官驛。

官驛雖然無人居住,卻還沒廢棄,叛軍的人依舊在使用城內的官驛。

霜風幾人帶了人進入官驛。歐陽秋見伯景郁沒有打斷他,而是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以為這是有戲,於是忙往下說:“下官家中倒也還有些錢財,這眼看就要過年了,下官願意孝敬欽差大人,給欽差大人拜個早年。”

庭淵站在伯景郁身旁,低著頭,嘴角實在是難壓。

好嘛,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開始賄賂,伯景郁要是真能放過他,那可就真是見了鬼了。

伯景郁低頭看向跪在地上,正一臉諂媚地看著自己的歐陽秋,“方才你不是說自己拿不出一萬兩銀子贖你兒子,怎麽現在就改口家中還有些錢財,能夠孝敬我。”

問題不一定能夠解決,但可以轉移,這招是伯景郁跟庭淵學的。

歐陽秋瞬間感覺自己如芒在背。

歐陽少琴和老婦人哭訴:“奶/奶,你看看我爹,剛才都不願意拿一萬兩贖我!”

歐陽秋現在恨不得給歐陽少琴兩記耳光,都是平日裏寵得沒了樣子,在這種時候,是一點腦子都不帶,幫著外人來擠兌他也不看時候。

他在想著如何讓眼前這些人消火放過自己,自己的好大兒在背後拖後腿,往自己的身上捅刀子。

伯景郁此舉就是故意的,兒子沒教好,是歐陽秋教子無方,現在讓他自食其果。

從前歐陽秋是金水縣最大的官,沒人敢動他的兒子,闖了天大的禍事,歐陽秋都能夠兜底。

現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惹的是朝廷的欽差大臣,莫說是自己,就算是他們南州的知州大人在這裏,那也不敢和欽差大人擡杠,他一個小小的縣令,算個什麽東西,何況縣令之子。

當務之急是要保住自己的官位,保不住官位,就他們以前幹的那些事情,夠他們家死個十次八次,滿門抄斬個十次八次都行。

歐陽秋是真的被自己的蠢兒子給蠢死了。

偏在這個時候,老娘還把孫子捧在手心,不問緣由地維護,指著歐陽秋責罵:“不就是一萬兩銀子嗎,別說是一萬兩,就是十萬兩銀子,也沒有我的乖孫命重要,你這個要錢不要兒子的不肖子孫,我打死你。”

說著老婦人就上前擰住歐陽秋的耳朵:“你爹死得早,我一個寡婦,為了不讓你受苦,別人給我說親我都拒絕,多年來拉扯你長大,給你娶媳婦,我們歐陽家到了少琴這一輩兒就少琴這麽一個獨苗苗,你居然為了一萬兩銀子葬送少琴,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嗎?”赤風道:“自有腰牌為證,何況即便我等敢冒認巡查使,等到王爺巡查至此,我等的假話也會不攻自破,何必兵行險招,將自己置於險境。”

那人覺得他們所說有理。

一縣之首,說殺便殺,僅這一點,便絕不是普通人敢做的。

除了巡查之人,朝廷親派,其他人不可擅自殺人,入朝為官的人都知道。

唯一合理的解釋,這三人是貨真價實的巡查使。

縣丞聽說縣令死了,且衙門來了三個自稱是巡查使的人殺了縣令,官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跑了過來。

他也沒有很好的辦法能夠分辨出來三人的身份是真是假。

只道:“若你三人是三院之人,必然有腰牌在身,且將你等的腰牌給我一閱。”

颶風將自己的腰牌扔進縣丞的懷裏。

朝廷制作腰牌的工藝相同,材質也相同,就是為了防止仿造。

縣丞細細看了腰牌之後,確認這東西是真的,才朝三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