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踏雪求救

伯景郁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真讓許院判把話說完,伯景郁的身份就得暴露,如此行事驚風也是無奈。

驚風覺得坐在死人邊上終歸是不吉利,同伯景郁說道:“公子,你莫要坐在死人旁邊。”

伯景郁比較愛幹凈,驚風都不知道他是怎麽能淡定地坐下去的,完全波瀾不驚。

伯景郁:“無妨。”

身後有人小聲嘀咕,“我看他就算不是殺人的兇手,也是個變態。”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換了旁人誰能這麽淡定。”

看到墻上的銹跡,伯景郁伸手去摸。

被庭淵一把握住他的手,“別摸,這些銹要是劃破了你的手,容易感染。”

伯景郁哦了一聲,反手就抓住庭淵的手。

庭淵掙紮了一下,沒掙脫,看伯景郁,他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可他的手一點都不老實,緊緊地拽著庭淵的手不松。

庭淵覺得他這麽多年裝深沉也不是沒有一點效果,起碼他的表情是真的偽裝得很好。

看著就是真的一點不著急。

裏頭的空間還算挺大,過道邊上擺滿了木箱子。

閣主解釋道:“這裏頭都是我們的一些珠寶,擺在外頭的都是些沒有加工過的。”

每一個都上了鎖。

對於這些東西,庭淵他們並不感興趣。

沒走幾步就有一個鐵門,管家拿出一把鑰匙插/入鎖孔,隨後便推開門進入了內部的密室。

密室裏擺著非常多的箱子。

閣主指了一處地方,與庭淵他們說:“這裏就是當時存放箱子的地方。”

庭淵道:“你們都站著別動。”

隨後他拿出自己的帕子,他的帕子非常輕薄,只要有風的地方,輕輕一吹就能起來。

庭淵拿著帕子繞著邊緣各處包括地面都走了一遍,確認這屋裏沒有任何透風的地方後,與伯景郁說:“這確實是個密室,而這扇鐵門,就是唯一的進出口。”

伯景郁點頭。

庭淵道:“剛才開門的聲音你也聽見了,咯吱作響,若真的地下有任何動靜,地上的人肯定能夠聽見,並且聲音傳播的方式有很多種,即便不通過空氣,也能通過這些銅墻鐵壁傳至地面。任何人只要打開這扇門,上頭的人一定會知道。”“能讓他們活下去,能讓他們有衣服穿,有書讀,就足夠了,不必讓他們過得太好,善堂不可能一輩子都養著他們,將來他們長大了總要有謀生的心思,若總想著不勞而獲,他們又怎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

聽他這麽說,伯景郁和庭淵都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些孩子生活在善堂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別人捐贈的,因為他們是弱者,需要被幫助,若是捐贈的錢多了,他們的生活確實能夠得到改善,可當他們離開善堂後獨自謀生,生活質量一旦下降,感受到了落差,拼死拼活的日子還不如在善堂,很容易走上歧路。

一開始的生活就維持在溫飽的狀態,他們向往外面的天地,離開善堂後自然會努力上進,靠自己的勞動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只要他們願意憑借自己的努力謀生,存活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

這些孩子沒有背景,沒有父母,沒有家人,他們想要生存下去只能靠自己,而不是靠別人的施舍。

施舍都是一時的。

庭淵覺得這個想法是正確的,老祖宗早就悟出了這個道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接受別人的施舍一時確實能夠過上好日子,可若對方不再施舍,一切就會回到原點,有生存的本事,靠自己的力氣賺錢,哪怕賺得不多,那也是能夠養活自己的本事。

伯景郁道:“好,那我就依照你的規矩,給孩子捐十兩銀子。”

“多謝公子。”“楊成忠,大人有話要問你。”獄卒見楊成忠沒反應催他。

楊成忠這才擡起頭,見是伯景郁,問道:“不知大人還有什麽想從我這裏知道的?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伯景郁坐下,細細地將楊成忠打量了一遍,楊成忠肩膀上的刺青正好就是信封上的圖騰,也是他想問的,“你肩膀上的圖騰是哪個部落的?”

楊成忠道:“西州陳余部的,我們部落的人三歲之前就會在身上刺下部落的圖騰。”

伯景郁:“你家中可有其他人在?”

楊成忠如實回答:“還有一個弟弟,母親十幾年前已經去世了。”

伯景郁:“你說自己是三十年前西州戰亂逃亡來西府的,西州戰亂時你應該十幾歲,你們陳余部在西州南部西南地區,並未受戰亂侵擾,何來戰亂一說?你又何須逃亡?”

“當年西州起義,當地駐軍聯合八部起義,每個部落都要出人,我們陳余部作為上四部,家家戶戶都要出壯丁,我父親在部落爭端中去世,家中我是長男,壯丁名額自然落在我的頭上,我所在的小部落為了保護部落男丁,出錢又出力,因此我們只需負責往前線運糧草,不參與作戰,起義軍人數只有五十萬,朝廷派來鎮壓的軍隊足有八十萬,仗打的時間越長,糧草就越是跟不上,義軍為了省口糧,便對我們這些押運糧草的壯丁下手,將罪責推到朝廷軍隊的頭上,我與幾個本族的兄弟一起逃了,混在流民裏來了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