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派胡言

夏笙辭面色微變,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很快恢復鎮定:“不過是一夜風流,說是私情太過了,何況他分明因為此事恨我至極,合作自然是不可能的。”

夏如簫點點頭:“好,那我繼續放,讓那位主角看一看,鑒定一下是不是私情?”

夏笙辭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

夏如簫見他沒什麽表示,笑了一下,直奔楚無憂而去,靜默在原地的夏笙辭終於伸出手一把拽住他:“你明知他剛剛喪母,還去糾纏這有的沒的!何況家主去世少主繼位,說是你急於繼位可以,這能對我有什麽好處?”

夏如簫見他慌了,一把甩開他的手,喊道:“楚無憂,你——”

“夠了!”夏笙辭擋在楚無憂面前:“若你想給我編造罪名,大可直接拿出你那所謂的證據,別在這裏和狗一樣見人就咬!”

夏如簫被他罵了這一下,一臉新奇:“沒想到我一向冷心冷情圓滑通透的弟弟,還有維護別人的一天。”

他再次翻出一塊錄像靈石,裏面夏笙辭漠然地開口:“你我聯手,殺了夏鴻鵬那個老匹夫,夏家再無禁術傳承。”

夏如簫收回靈石,滿意地看著四周的人開始情緒激憤,又開始煽風點火:“弟弟,你敢說這話不是你說的麽?和楚無憂一起謀劃今天這一切?我身體一貫不好,父親喜歡的一直是你,你比我接觸到的東西多了太多。最後夏家注定會嫡子爭權,若你不贏,難道我會贏嗎?”

夏如簫那邊一聲比一聲高,這邊的楚無憂哭得幾乎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夏笙辭聽著兩邊的聲音,心中煩躁,忍不住又往後退了退。

他的衣擺落入楚無憂的視野的刹那,就被楚無憂伸出手抱住了。

楚無憂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一根浮木,死死地抱著他的大腿。夏笙辭心底一驚,方才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已經被人揪住把柄,如今再當眾如此,恐怕……

夏笙辭回眸想要扯回袖口,就對上了楚無憂哭得紅腫的眼:“我娘親……為什麽是我……”

夏笙辭的指尖頓住,忽然說不出話來。

他從小到大,未曾感受過半分真正的親情,都是利欲熏心之下扭曲的產物,只有無盡的利用。他不知生在千嬌萬寵的家庭裏的人,驟然失去庇護的羽翼,會面對怎樣的崩潰。

哭成這個樣子……何況是被自己牽扯到的無辜,今日之事縱然不能善了,至少不要牽連到楚無憂。

夏笙辭任由楚無憂這麽抱著,放下了手:“我自願放棄家主之位的繼承名額,不參與奪權,今日之事與他無關,查出什麽我一力承擔。”

夏如簫聽了他這一句,眼神落在夏笙辭身上許久,雙唇顫動了一會兒,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夏笙辭,你以為你認了所有的罪,就能償還一個人的命嗎?”

他擡眼看見那幾個調查的弟子回來,語氣陰冷:“我要你付出代價,要那踩著他人屍骨上位的毒婦付出代價。”

夏笙辭皺了皺眉。

他似乎明白過來了,夏如簫這樣針對他,甚至非要治他於死地的原因。

夏鴻鵬待他不好,夏如簫不可能對夏鴻鵬有什麽所謂的父子情深,何況當年與他合謀要殺夏鴻鵬的神態做不得假。償還一人的命,只能說的是夏家的第一位主母,也就是夏如簫的親生母親。

他不知曉自己的母親是如何上位的,但如今看來,似乎並非是簡簡單單的續弦。夏如簫必然知道一些當年的內情,但又因為權勢不足,才會臥薪嘗膽到今天。

他的目光掃過昔日的幾位心腹,如今都面容冷漠地看他,如同看一個死物。夏如簫假意與他合謀,表面上是以夏鴻鵬為目標,實際上是要一箭雙雕,如今看來,他已經成功一大半了。

被握住把柄折斷羽翼,縱然是他,只有放棄一切才能翻身。

那幾個弟子被傳喚走的弟子重新歸來,法器盛著拓印下來的戾氣絲展示全場,然後高聲道:“只在家主和小少……夏笙辭屋內找到了戾氣。”

夏如簫睨過來:“將戾氣攜帶入風家,與今日那兩人合謀,殘害家主,卻不小心留下了證據——夏笙辭,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一旁的姜臨看著眼前緊逼的局勢,逐漸理解了他進入夏家院落發生的一切。

並非他隨手一選的易容身份就恰巧有問題,而是夏笙辭身邊其實根本沒有心腹,都是被夏如簫安插好的細作。

夏如簫籌謀了今天的一切。

他為季知秋和姬水月提供了便利,讓他們自由進出,在屋舍布下戾氣後,姬水月趁夏鴻鵬感染戾氣心神不定,不知用什麽辦法占據了對方的肉身,壓制了神魂。因此只看見姜月兒的軀殼平躺在地上,神情平靜不像是意外死亡。

至於季知秋,要將戾氣留在夏笙辭屋內,見有人跟過來,便授意夏家人不要進來打擾,就是為了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