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便一起

姜思昱鼓掌歡呼:“行行行,走啊!一起去!”

季知秋淡定地掃了他一眼。

“我不去。”

姜思昱扭頭盯著他:“你什麽意思?”

“我剛被罰,”季知秋無奈地攤手:“而且,你每次出去亂跑都會非常倒黴地被抓到,跟著你準沒好。為了防止數罪並罰,執法把我屁股打開花,你還是邀請別人吧。”

其他幾人聽了他的話也深表贊同,於是紛紛去演武場練劍了。

姜思昱一路上瘋狂吐槽他們不講義氣的行為,不過還是提醒風澈,不經允許內門弟子竄山到外門是很嚴重的行為,最好待一會就走。

風澈一聽,一陣無語:“你還是回去吧,別又挨揍了。”

姜思昱呵呵笑了一聲,狂傲的表情在風澈看來透著少年人沒挨過毒打的傻:“無妨!今日我就要做個不受教條約束的好漢!”

風澈默默在心底祈禱還是別來人抓住他倆了,不然這小子的傻樣恐怕會在執法堂大吼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

*

因為是偷渡到外門,二人防止引人注目,一路連跑帶顛,穿行過好幾座山,累得氣喘籲籲才到了小姑娘所在的山門。

小姑娘自稱叫月兒,但是姓氏不詳,姜家索性就讓她隨姜姓,叫姜月兒。

風澈到的時候,姜月兒手裏拿著一把小巧的木劍,一板一眼地學習著場中師姐展示的劍訣。

她漂泊了不知多久,流浪的孩子向來早熟,在別的孩子貪玩好動的年齡裏,她已經可以沉下心來練劍了。

見風澈來了,她才扔下手裏的劍,奔過來一把抱住了風澈:“哥哥!”

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眨巴眨巴,她指著地上的劍:“哥哥,我已經是,外門弟子,他們說,我在這裏,有吃的,有睡覺的地方。”

風澈摸摸她毛茸茸的頭,小姑娘丟了掌喜的屍狗魄,此刻聲調機械如木偶一般,就像是打好了稿子照著念一樣生硬,但風澈相信等她尋回了屍狗魄,就會像個正常孩子一樣,懂得快樂。

他突然產生一種自己有個妹妹也挺好的感覺。

至少他現在舉目無親,無家可歸,被人依賴需要是他存活於世的證明。

風澈在一旁找了個石墩兒,吹了幾下灰一屁股坐下來,端起剛剛姜月兒的師姐送過來的小點心,開始吃起來。

姜思昱也上來搶食,小姑娘在一旁一板一眼靜靜地練劍,時不時奇怪地看向打鬧的倆人,一時不知道這三人到底誰是大人。

被搶了兩塊點心的風澈終於忍不了了,他一手抵住姜思昱的頭,一只手盡可能地把盤子挪遠:“你堂堂一個修士,都已經辟谷了,吃點心會產生雜質不益修行。”

他說這話時忍不住舔了舔嘴邊殘余的點心渣:“聽你風兄一句勸,你把握不住,讓我來。”

姜思昱嘗試了半天也沒摸到點心,無能狂怒了半天,終於腦袋靈光乍現:“不對,不對,你不也辟谷了麽?憑什麽你吃?”

風澈絲毫沒有被揭露的羞恥感,幹凈利落地一腳踢開姜思昱,厚顏無恥地仰起頭,像極了一只鬥贏了的公雞,抖了抖勝利的尾羽:“開玩笑,我妹妹孝敬我的,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吃下去啊。”

“那我給的你也可以拼了命吃麽?”

洋洋自得的風澈還在口出狂言,想也不想回了句:“你求我,我自然可以吃嘍。”

他嘚嘚瑟瑟地睜開眼,發現面前的姜思昱眼神呈呆滯狀,因為丟了吞賊魄,臉上怪異地凝固出一個扭曲的表情。

風澈剛想嘲笑他不是丟了吞賊魄麽,遇到多大的事兒才這樣手足無措。

突然,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剛問他話的那個聲線,低沉鋒利,帶著青年人的沉穩持重,而不是姜思昱咋咋呼呼的變聲期公鴨嗓。

風澈意識到了什麽,僵硬地回過頭,看見了身後站著的姜臨。

男人肩寬窄腰,上好的絲緞收束腰線,視線上移,風澈看見他凸起的喉結,修長性感的脖頸,直至目光纏綿到對方微抿的薄唇上。

他呼吸一滯。

風澈嗖地站起身來,脊背繃成一條筆直的線。

剛剛在大殿內,面對那麽多人他想不起來,現在場景和昨日太像,目光匯聚在薄唇上的一瞬間,那個混亂的吻帶來的記憶再次侵襲他的感官。

熾熱柔軟的氣息仿佛還繚繞在唇/齒之間,他不由自主地觀察姜臨唇上被他留下的痕跡是否還在,卻不小心撞上了姜臨的視線。

人多時腆著臉皮的風澈終於在這視線相撞、仿佛只有兩人的瞬間體會到了心虛。

他心裏偷偷把只顧著發呆的姜思昱罵了個狗血淋頭,心想這倒黴孩子是真的倒黴,怪不得人家都不願意跟來。

這會兒姜思昱看見姜臨,估計是少時竄山被抓了不少次,以至於產生肌肉記憶,幹壞事一被發現就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