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第3/5頁)
要不是今日是新皇第一次早朝,不去不行,這會兒言佩兒還在床上做著美夢呢。
“大人沒事我們就安心了。”廉鶴撫著胸口,露出舒心真誠的笑。
言五彎腰朝轎子裏說,“大人,眾大人都在等著您呢,您要不然出來跟她們說兩句?”
“不要。”
都不熟,聊什麽聊,浪費她精力。
毫不留情的拒絕聲,“站著多累啊,等宮門什麽時候開,我什麽時候再下去。”
言佩兒一想到待會兒要一直站著,兩條腿就已經覺得很累了。
她這樣的大小姐,什麽時候要自己走過路,前十六年站的時間都沒有前兩次早朝站的時間久。
要不是怕死,言佩兒都想自帶椅子進殿裏坐著。
她不死心,小聲問言五,“真的不能自帶椅子嗎?”
她可以自己花錢買,不用朝廷提供。
言五,“……”
您聽聽,您說的這是什麽不要命的話。
大殿之上,唯有一人能坐著,那便是新皇梁夏,除了她以外,沒人有這個資格。
連右相,都沒有這份特權,何況言佩。
言佩今年要是八十五了,說不定皇上仁善,賞她椅子坐著聽,可言佩今年才三十三啊,一口氣能吃三根地瓜的人,怎麽可能配坐椅子。
言佩兒難過,雙手扒著轎窗,撅起嘴,哼哼唧唧,“我不帶那麽大的太師椅,我帶個小馬紮也不行嗎?”
她都這麽退而求其次的委屈自己了,已經是天大的臉面了。
言五面無表情,“不行。”
那好吧。
言佩兒瞬間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巴著縮回轎子裏。
她抱著腿難受,更不愛打理外面的那群人。
廉鶴始終守在轎子外面,等著她敬愛的禦史大夫言佩下車,好跟她說說最近需要參的大事兒。
可左等,轎子裏沒動靜。右等,言佩也沒有出來的意思。
真是奇怪了,廉鶴狐疑起來,言佩是傷了腦子又不是斷了腿,怎麽還坐在轎子裏不出來了呢?
放眼望去,也沒幾個人跟她一樣,在宮門口擺這個譜。
馮阮最多掐著點來,但很少賴在轎子跟馬車裏不出來。
莫不是在躲自己?
廉鶴心裏大驚,臉皮都緊了一瞬,風從背後吹過,莫名脊背發涼。
不至於不至於,言佩一根筋,屬牛的,埋著頭任勞任怨的在大梁這片土地上耕耘,哪有這個心機跟算計。
言佩要是有這個城府,又怎麽會被她三言兩語忽悠著參了齊敏呢。
齊敏被貶官,她們的人才能頂上去,才能在科考一事中占據主動權。
廉鶴想,她這麽做都是好意,都是為了社稷為了大局。
至於言佩被人報復……純屬意外。
廉鶴陰惻惻的想,言佩活該,她半年前要是直接死了,自己現在就是正兒八經的禦史大夫了,而不是代禦史大夫。
到手的權力,她已經不再想交出去。
“大人,卯時要到了。”言五提醒。
言佩兒這才磨磨蹭蹭從轎子裏出來,結果正巧,迎面吹來一陣寒風。
言佩兒打了個哆嗦,腳一扭就想彎腰鉆回轎子裏。
“……”好不容易請出來的神,怎麽能這麽快就擡回去!
言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言佩兒,“大人,您幹什麽?”
“不行不行,風太大了,我會被風吹跑的!”
您又不是片樹葉,還沒這麽嬌貴!言五忍不住腹誹。
她苦口婆心勸說,“大人,您要是再不上朝,家裏可就真用不起炭了!”
這個季節沒有炭,言佩兒會像春季的花栽進了冬天裏,活活凍死的!
她扁嘴,她委屈,她猶豫掙紮半天,慢慢裹緊自己身上的官袍,幽怨壞了,“幾個錢啊,要我這樣辛苦。”
言五,“……”
言佩兒做為全球首富之女,一個活在瑪麗蘇小說裏的紙片人千金,身上掛著“公主”“作精”“萬千寵愛集一身”標簽的少女,睜開眼睛就是自己的八百米大床,要出門不是修到床邊的傳送帶就是私人直升飛機,這樣的她,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因為碎銀幾兩而起早貪黑。
她就是做噩夢也沒想過,自己會過這樣的日子。
都不是從公主變成灰姑娘,她覺得自己是從公主變成了老黑奴,上朝點卯養全家。
言府的人何德何能啊。
之前她八個哥哥讓她多看兩頁書,她都會發脾氣,更別提讓她幹活了,那她不得直接螺旋升天!
可現在言佩兒沒辦法,從小說裏的紙片人變成了活人,要是想活命只能這麽做,因為不上朝不當個死諫的忠臣她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