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欸, 民哥你別扯我衣角啊,這衣服我平時做活時穿的,洗得薄了些, 回頭上頭的罩皮給扯破嘍!”

李耀祖不理解徐正民的羞澀, 見著人群讓開了,反手扯過徐正民的手, 一邊往前,一邊不忘和求符的眾人彎腰致意。

“謝了兄弟, 回頭空了去白鷺灣, 上我家喝茶去。”

“客氣客氣。”

才走到潘垚面前, 李耀祖迫不及待,當即攥著徐正民的手,往潘垚面前一杵。

“喏,就是這個手摸到鬼了,瞅瞅,小大仙你快給瞅瞅, 要不要緊?”

不止潘垚瞧了過去,眾人也瞧了過去。

陽光有幾分晃眼,徐正民的手上有皸裂的痕跡, 曬得發黑。

鄉下地方,忙裏忙外做著農活, 這樣的手很常見。

潘垚停了寫字的動作,卻沒有擱了筆, 眾人就見她將筆往徐正民的手心周圍一晃,下一刻,就見有絲絲黑霧自徐正民的手掌上騰空而起。

“欸欸,你瞧到了嗎?”

“瞧到了瞧到了!你也瞧到了?”

瞧著黑絲如霧, 薄薄的覆了一層的徐正民,求符的人驚奇又害怕,受驚的倒喝了一聲,相互拉扯著胳膊,又往後退了幾步。

心裏害怕,嘴裏的聲音更大聲了,嚷嚷著不是他她眼花,小大仙真是神了。

人都有好奇心,還旺盛。

瞅著拿筆的潘垚,雖然那黑絲如霧,在半空中好似有各種形狀,瞅著有溢散逃竄的風險,最後,還是好奇心壓過了害怕。

這會兒,你拉拉我胳膊,我扯扯你衣服,腳步微微,又往前探頭看了幾眼。

“嘶,這什麽東西,瞅著怪嚇人的。”

“嗬,多了多了,瞧到沒,變多了!”

徐正民不止手上有黑絲,大半個身子處也引出了許多,最後,黑霧如冷蛇,盤旋齜牙的凝聚於筆頭。

潘垚眼睛眯了眯,下一刻,落筆如疾風,當即在紙寫了道去晦符。

猶如冷蛇過冬,隨著最後一筆的靈炁入符竅,黑墨入紙,符腳處寫著【急降】二字的符紙起了火光,將符竅處鎮著的【晦】燃去,瞬間湮滅。

明火無煙,符紙成灰。

“沒事了。”潘垚擡起頭,沖徐正民笑了笑。

她也是頗為好奇。

耀祖叔帶來的這個村民是從何處沾了鬼炁,瞅著方才凝聚如冷蛇的陰晦,這鬼,估計不是只摸了一次。

“這——真就只摸了一次。”徐正名老臉一紅,瞅了瞅李耀祖,又瞅了瞅潘垚,再瞅瞅還探著頭朝這邊瞧來的人。

小廟香火旺盛,這會兒,十裏八鄉的鄉親都有,這要是真說了,估計,他徐正民得在這一片地界揚名了。

就、有點丟臉。

李耀祖著急,“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快說快說!”

下一刻,他正了正容,一本正經道。

“我不和你開玩笑,這會兒啊,小大仙只幫你祛了身上沾惹的晦,這是治標,不是治本。”

“你要是不說,病症還在,回頭那鬼又來了,可不一定這樣容易讓你脫身了,回頭,你還得來芭蕉村尋小大仙!”

要知道,白鷺灣離芭蕉村再近,那也是隔了一段路的,老話都說了,遠水可解不了近渴。

“下一次,就不一定來得及了。”

“是這個理。”潘垚在一旁點頭,表示確實這樣。

這鬼,這會兒沒有在這。

……

老臉和小命,自然是小命更重要。

當即,徐正民面容一凜,顧不上自己這老臉了。

“這要從哪裏說起呢?”徐正民皺著眉,回憶了片刻,最後一瞪李耀祖,“說來,這事都怨你!”

“我?”李耀祖驚詫得不行,瞪圓了眼睛,手指著自己,叫屈叫冤,“欸欸,民哥你可得把話說清楚了,這事怎麽就成我的錯了?”

“我就聽你說了,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轉了個身,往旁邊那人身上一摟,覺得有些不對,拉燈一瞧,床上又沒有了人……”

“我還不夠意思啊,聽了後覺得事情不對,還跟著你走了一段路,瞅著你心神不寧的樣,馬不停蹄地就帶你來小大仙這兒了。”

“嗐,還不是你那皮衣鬧的。”徐正民頗為無奈,還懊惱。

“皮衣?”潘垚瞅了瞅李耀祖,問道,“叔,是你那值三千塊的皮衣嗎?”

李耀祖遲疑了下,“應該是吧,這麽貴的東西,我也只舍得買這麽一身。”

“嗬!三千呢。”

“闊,真是闊!”

“……咱們今年好好幹,來年也能買一身皮衣。”

今兒來求符的人裏多是和李耀祖一樣,是做養殖業的,聽著李耀祖買了一身三千塊的皮衣,感嘆他敗家豪富的同時,人人的眼睛都亮了亮,只覺得自己未來可期。

他行,他們肯定也能行!

“不過,什麽衣服要三千一套啊,別不是被人宰了吧。”

“就是就是,要我有這錢,做啥不好,買這一身衣服?浪費了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