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3/4頁)

……是他以為蘇二丫是你,所以才偏疼了些。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不怪他。他最是疼愛小姑,小姑的死讓他痛苦不堪。殿下,你能來看他,他定然很歡……

“你別說了。”謝姝停下來,望著天際。

人人都說溫華最疼母親,母親生前亦是這麽認為。

往事已被掩埋在月城的瘡痍之下,這麽多年過去,母親早已成了一堆白骨,是非黑白皆出自活人之口,又有誰能辨其中真假。要想揭穿溫華偽裝之下的面目,光憑一幅畫和她的片面之詞顯然不夠。

“殿下,你生氣了?”溫綺小心翼翼地問她。

她搖了搖頭,這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

這是恨!

這是仇!

溫綺見她搖頭,松了一口氣。

她能來國公府,最高興的就是溫綺。溫綺以為她一是念著骨肉血親,二是願意與自己交好來往,為此心中很是歡喜,恨不得將溫家最好的一面全展現在她眼前。

“你不生氣就好,我真怕你惱了我父親,以後不來了。”

聽到溫綺這話,她心情倏地復雜無比。但神情始終平靜,眼波未見一絲波瀾,甚至還與溫綺遊覽了國公府的景致,以及又陪著溫夫人說了一會話。

直到離開魯國公府,上了馬車之後她的臉色才慢慢淡下來,任由所有的情緒極速地湧現,清楚地浮於表面。

她命車夫調頭,轉去清風院。

到了清風院,她對守衛自報姓名,守衛一聽她的名頭,連忙請她入內。

遠遠看到蕭翎和章也,正在說些什麽。

章也黑著一張臉,桃花眼中再無之前的多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歷經變故之後的深沉。他這般狀態,顯然是被白萋萋的事刺激得不輕。

謝姝走近,兩人一前一後看過來。

“臣給小殿下請安。”章也擠出笑模樣來,似乎想和從前一樣。“上次的事,真是多謝小殿下相助。”

“你不用這麽客氣,以前你也幫過我。”

“臣那都是受長情的托付……”章也慚愧起來。

經此一事,他已收起了玩世不恭之心。

以前還覺得姑娘家哪怕是有些小心思,終歸都有些可愛之處。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相熟的還是不相熟的,他都樂意給幾分笑臉,因而得了一個風流的名聲。

但白萋萋的所做所為真是惡心到他,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有些姑娘家的小心思,比殺人見血的刀還要可怕。

“我這次長了一個大教訓,日後我也和長情一樣不近女色。”

蕭翎睨他,“我不近女色,但我近我將來的夫人。”

謝姝:“……”

我就在這裏呢!

什麽將來的夫人,他們還沒成親。

她以為章也會像以前一樣打趣蕭翎幾句,或是損一下,沒想到章也居然十分認同地點頭,“我以後也只近我將來的夫人。”

章也的未婚妻是他的姨家表妹,兩家長輩很久以前就有意聯姻,但他一直躲著。原因無它,只因他以前覺得表妹是個書呆子,為人古板又無趣。而今他卻覺得表妹那樣的性子極好,沒有別的姑娘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小心思。

他拍了一下蕭翎的肩,識趣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蕭翎將謝姝領到一間屋子,然後關門。

這屋子一看就是他的辦公間,桌上是一摞又一摞的卷宗,墻上掛著一把劍。哪怕是極其簡單的布置,也能感受那撲面而來的嚴肅與正義。

他把凳子擦了又擦,這才讓謝姝坐下。

謝姝低著頭,眉眼垂著,纖細的十指交握著。細白的手指,淡粉的指甲,如凝脂玉一般,在不停地松開又合攏,無意識地撩撥著人心。

被撩撥的人沒能經受得住,大掌將其包裹,然後緩緩屈膝半蹲,狹長幽深的眼睛精準無比地去捕捉她的目光。

“嬌嬌,出了什麽事?”

手被包著,她也懶得去掙脫。

“我今天去魯國公府了。”

“我知道。”

她的一舉一動,蕭翎豈能不知。

“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是。”

她籲出一口氣,將自己在魯國公府的所見一一道來。

蕭翎聽完,問她,“那畫有什麽不對?”

“很不對。”

那山水畫下的那張畫,畫的正是她和母親在月城的家。母親在準備回京之前,已將院子裏的花草清理了一遍。

種在花圃裏的花草未動,開得正艷的那些也沒動,但那幾盆未開的花,母親已提前送給了相熟的姜夫人,即姜瑜的母親。

所以溫華並非是母親出事之後才到月城,他一早就到了!

“我母親明明已將那幾盆花送給了姜夫人,他若不是一早就到了月城,且還偷偷去看過我們,根本不可能畫出那幅畫。”

那麽當年她應該沒有聽錯,和王嶽說話的人就是溫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