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出獄(第2/2頁)

推舉他們的要麽是王鏊、要麽是內閣三人,所以他們確實也都不奇怪。

至少沒有表現出對張池的惱怒和嫉恨。

可就是……腦子不夠活。

也就是忙一些選秀、皇帝大婚以及科舉這種傳統政務不是問題。

可惜了……

不過為政者,不能夠有婦人之仁,作為皇帝,他可以後面說點話寬慰寬慰,卻不能夠為了照顧他們的情緒而把正兒八經的正事交給他們。

這件事弄成這副模樣其實蠻尷尬的,平白也給張池增添了些難度。

但正德元年已至,新老交替過程中總會有這麽一回。

朱厚照甩甩腦袋不去想這件事了。

不管是藏書園也好,還是藏書樓也好,實際上花不掉他四百萬兩的銀子。當然因為並不收費,所以後期的管理成本是在的。但如果一個朝廷連負擔一個藏書園都覺得財政壓力大,其實這國也沒必要治了。

說到底,這並不算個大事件。

真正花錢如流水的又比較需要的,還有一項。

便是修路。

一千多年以前的秦朝所修築的秦直道就是又寬又好,那些路沿用至今都沒有問題。

而如今朝廷開海、京師大建,各種措施都會使得商貿流通速度逐漸加快,規模逐漸加大。

修路的重要性是緊迫性也自不必提。

但這個任務,更加繁重。

朱厚照在乾清宮思量了一會兒,隨後先寫了另外一道旨意。

因為實際已成熟了,

——趙慎的奏疏到了以後基本上揭露了兩淮運鹽使司的腐化,鄒澄這個人,不管他瘋不瘋,其死罪已定。

這家夥裝了半天,其實發現沒有人理他,正不正常都給他一刀砍了。估摸著應當挺難受的,死就算了,還死成了個笑話。

而這樣一來,顧佐脫罪則名正言順了。

至少當初他參鄒澄等人的事,皆為事實。

於是皇帝把侍從室嚴嵩叫過來去傳旨。

嚴嵩還在上次張永的事情裏沒有出來,從這幾日的情況看來,皇帝的重心已經開始轉向,鹽法裏面怎麽抓人他不再過多細問,而變成了司禮監和內閣去爭鬥的事。

這樣一來,嚴嵩便能確定,放權劉瑾、調回張永再加上重病在床,這就是一個故意做的局。

其妙處就是這場病,

這場病生得實在太巧,也實在太妙。

因為生病,可以是完全放手給劉瑾的理由。這就是巧,巧到劉瑾自己也會覺得皇帝是因為生病了,管不了那麽細。而不會去想皇帝是不是在給他挖坑。

也因為生病,劉瑾做得再過分,也不會是皇帝的過錯。畢竟兩個大夫、再加幾個藥爐子在那一直冒著煙呢,人都病得昏昏沉沉的,你說有啥辦法?這就是妙,妙到毫巔的妙。

所以嚴嵩對皇帝是既敬又怕,

這是一個連自己生病都利用的人!

哪怕是顧佐入獄,這又何嘗不是保護他?

現在鹽課之案殺了這麽多人,各種爭鬥還在繼續,而顧佐則置身事外,完全不受影響。

除了贊嘆皇帝的手段以外,

他也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大事小事都在掌控,這是真正的帝王。

“……宣旨以後,你送他回府休養,叫他這幾日不要入宮。韓尚書可能有些事情都沒有告訴他,你和他講吧。”

“是。不過……陛下要微臣具體說什麽?”

朱厚照仰頭做了些思考,對於顧佐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你就和他講……朕這段時間以來在做什麽。揚州又是什麽情形。具體的,你來掌握。”

皇帝偏頭看了一眼年輕、且看似老實的嚴嵩。

此人應當是具有這個水平。

“微臣,遵旨。”

嚴嵩心緊著,把這個差事接下來。

心裏則想,什麽叫‘你來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