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殿下為何要設局而誅!(第2/3頁)

牟斌這個應對,確實是頂了一下皇太子。

那意思很明顯,這種事皇帝不開口你開口,我不太好辦。

但朱厚照卻並非是那麽心胸狹隘的人,牟斌說到底也是忠於他的父親。

想著昨天晚上,弘治皇帝那個模樣,朱厚照覺得……其實他這樣,也很好。

“不必多說。我也不是毫無心胸之人,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當得好。錦衣衛,就該是這樣。”

劉瑾真是稱奇,“算他運氣好。碰上殿下這樣寬厚的性子。”·

眼下,

牟斌迅速的抓捕了工部左侍郎、吏部文選司一員外郎,此外還有戶部兩名、大理寺和通政使司各一名官員。

同一個夜晚,

同一個罪名,

收獲這個消息的朝中眾臣都有些發懵,

李東陽呢喃自語,“原來是這樣的目的。”

“這也算不上什麽目的吧?”謝閣老奇怪,“目的是抓幾名官員?抓了之後呢?”

“依我看像泄憤!不就是因為咱們犟了一回,不同意岐王和雍王的事,轉眼就拿人下獄!”大嘴巴,又敢講這種話的必是周經不假,他是戶部尚書,也是諸多人口中的能臣,但這次獨獨戶部‘貢獻’了兩人,

丟人。

對於其他人來說,被抓的人裏旁的還好,便是那曾奇,那可都是他們熟識的人。

“可惜曾順卿也算一代人豪。”吏部尚書屠滽感慨,“錦衣衛沒查到他什麽,卻是那個兒子惹下彌天大禍。”

他們幾個在這裏……其實也談不上相商,

因為錦衣衛這幾個人抓的太名正言順了,他們能怎樣?去見皇上,見了說什麽?

去寫奏疏,這怎麽寫,明明白白的就是有罪。

劉閣老倒還好,他一展衣袖,寫起了請罪折,“朝中一下子湧出數名這樣的官員……自弘治初年來尙屬首次,又是我擔任內閣首揆不久。”

他這個疏是要上的。

“閣老言重了。”

李東陽、周經等人還是都安撫他。

但說到底,大家都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件事,事前心機太深,事後手段太狠,背後是什麽人,不言而喻。

設身處地的想,碰上弘治那樣的領導,哪個下屬不開心?

現在,往後……應該不會再有之前那種好運了,

就有點,自己班換了個全校最壞班主任的感覺。

再說的直白些,

有些人是要擔心自己的家人有沒有瞞著做什麽事的,即便不提這一茬,按民間習俗,富了之後家家戶戶都喜歡買田,

如果這個罪名可以抓人,那麽哪一個官員家裏是沒有買過田地的?

買了田地的怎麽才能叫不是賤買?

今日是別人,明日就是我——類似這樣的情緒在蔓延,

只不過皇帝占著大義,還帶著岐、雍二王之事委屈憤怒,大家都是有些敢怒不敢言而已。

尤其想到程敏政這一節,

程大人心中惱怒的很,現在看來哪裏是自己的奏疏起了什麽作用?分明就是早先便謀劃好的,就等他這個東西,好讓他頂這個惡名。

這也太……

有必要麽。

既然聖心已經同意岐王、雍王之事了,那麽說出來就好了,何必讓他們這些人幹著急、白高興。

可笑還有人奉承他程敏政‘多虧了這一疏’。

啪!

周經再也忍不住下去了,“滿堂大丈夫,盡作女兒態!我這就去找陛下說清楚,你們可有誰敢同去?”

李東陽真服了這個老大人。

“我的大司農。你去和陛下論什麽呀?”

“自然是論君臣相處之道。自古明君賢臣,都是推心置腹、以誠相待,何時像過現在這樣?”

在周經看來,這種方法不是堂堂正正的大道,抓貪官、惡官肯定是對,他都支持,但他又想到,東宮儲君是如此心機深沉之人,往後都要用如此手段來治理國家,以朝局為棋盤,以臣子為棋子……

難道聖人說的君子治國,是這樣嗎?

以這般手段玩弄臣子,哪裏來的眾正盈朝?豈不知數年後朝中盡是心機深重的小人,而非正大光明的君子?!

這份理在他的心中自然是講得通的。

在座的好些個大臣,也不是想不明白。

但還是不能去找陛下論。

“君臣相處之道?”李東陽真是忍不住發笑,“陛下對我等不夠體恤?”

“陛下是沒有,老夫指得另有其人。”

“那麽證據呢?”謝遷補上了這致命的問題,“絲毫證據都沒有,張口便說?”

言外之意就沒好意思質問,你當是街上的人啊,隨便就可以汙蔑的?

這周經脾氣也爆著呢。

他坐都坐不住了,脖子上的青筋瞧得清清楚楚,“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個辦法,要如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