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騰簡食不祥

望著眼前黃金儺面,張彪心中欣喜萬分,拿起來左右查看。

他以玄陽宗傳承為法,方相宗傳承為術,結合自身特點,已經走出完全不一樣的路。

雖說已經從劍靈澄陽那裏,得到了玄陽宗金丹期前的法門,但不妨礙他對於方相宗傳承的喜愛。

相較於其他宗門,方相宗更像是一些巫道的戰鬥學者,十二脈對天地間的各種邪祟都有研究。

騰簡一脈,專門研究不祥,必定包含了大量此類知識,懂得越多,在這個紛繁復雜的大千世界,也能更好立足。

但他卻沒急著祭煉。

連同儺面騰簡存放的,還有一封沾血信箋,或許能解釋其來由。

想到這兒,張彪立刻打開查看。

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陰沉。

這是一封方相宗前輩的絕筆信。

寫信之人,正是內門騰簡一脈的巫主,而且也描述了當時發生的諸多隱秘。

玄陽與方相二宗,也有總門,但其存在的世界,已經亡於五濁大魔之手,所以在“相柳”摘取古元界世界果實時,他們已沒了任何退路。

無論當初什麽原因,這二宗前輩,確實是懷著同歸於盡的想法,要與“相柳”拼命,為古元界留一絲氣運。

當然,他們也非莽撞之輩。

通過多方探查,他們得知“相柳”是在北疆雪原深處,用秘法抽取世界本源,試圖培育祭煉出一尊神器,類似玄都觀的神庭。

張彪難以想象,什麽樣的香火神器,是要消耗一個世界的本源,才能夠煉出。

但方相宗卻有了破解之法。

香火神力,與不祥之物相互克制,他們的想法,便是用某種不祥之物侵染,破壞這次祭煉過程。

這樣做,或許會導致嚴重後果,讓整個世界發生可怕災難,但“相柳”的計劃也會被破壞。

甚至,他們煉制神器消耗的海量神物,也會被本源吞噬,大劫之後,古元界也會迎來新生,說不定比之前更強大。

這騰簡一脈的巫主,名叫伯厄,他身負重責,偷偷前往大海深處,在一些海中遺族幫助下,找到了蠻荒時代外界大能強者遺物。

那遺物,乃是一顆種子,原本也要作為摘取世界果實的法器,但因為那位大能死前咒怨,使得種子化為不祥之物。

因此,大海上時常出現紅潮、鬼船等不祥之兆,阻斷了東西兩片大陸航道。

騰簡一脈的巫主伯厄也是奇才,花費巨大代價,終於將此物取出,但他也因此身受惡咒,命不久矣。

當時同行者,也有一位偃甲宗高手。

二人幼年時便是至交好友,也算意氣相投,伯厄死前相托,讓這偃甲宗高手將種子送往北疆雪原。

這位高手,也是懷了必死之心,走之前,想回到師門告別。

那時,正好趕上偃甲宗內門準備遷移。

他帶的種子,被偃甲宗長老們發現,頓時欣喜若狂,告知此物可暫時影響忘川河,讓宗門弟子逃生的幾率增大。

一面是必死之局,能阻止相柳,也是方相宗之人猜測,多半不會成功。

一面是宗門長輩弟子性命,很大幾率能讓許多師長弟子存活。

面對這兩難選擇,這偃甲宗高手最終妥協,交出種子後,痛苦萬分入魔自盡。

他知道,方相、玄陽二宗,此戰多半會滅絕,或許是因為愧疚,臨死前留下這份書信和儺面,敘述因果,為方相宗留一絲香火。

而這件事,偃甲宗長老們顯然隱瞞了下來,只說自己的傀儡發揮了作用,若非弟子內訌,說不定此事就永遠無人知曉……

看到這兒,張彪心中也升起一絲沉重。

他並不覺得奇怪,在面對那種兩難選擇時,恐怕大部分人都會讓熟悉之人逃生。

就像大船將沉,他肯定會搶一艘救生船,讓家中親人逃離,哪怕自己身死。

他心中黯然的是,通過這封信,能清楚的感受到當時修士們的絕望。

面對“相柳”,古元界那些往日呼風喚雨的修士,也只能成為拼命掙紮的螻蟻。

若他有一日面對這種情況,是否會做出和那位偃甲宗高手同樣的選擇?

不!

他要做的,就是不讓這種事發生!

想到這兒,張彪雙眼變得冰冷,當即拿起儺面,咬破指尖,鄭重畫上血符進行祭煉。

外門儺面摘下,新的儺面戴在臉上。

很快,海量記憶便湧入腦海。

這一次,信息量格外巨大,張彪盤膝而坐,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徹底消化。

裏面,不僅有騰簡一脈傳承,還有方相宗內門到金丹期的修煉總綱,大致闡述了各脈築基之後前行道路。

如疆梁一脈,煉氣期術法是以斬殺厲鬼為主,築基之後,便向著靈界戰巫前行,煉制巫器,統禦萬鬼,所行之處,如冥神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