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慫王爆喝

“好吃。”慫王笑眯眯道。

李清閑從乾坤鐲中取出一些烤年糕片,放入原來的盤子。

這一次,慫王像取紅棗一樣,兩指拈起一片,放入嘴裏,慢慢吃。

李清閑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後半夜,道:“現在差不多四更天,掌衛使大人一般這種時候吃淩晨飯?”

慫王正色道:“我後半夜從不吃飯,飲食要節制。”

“也是……”李清閑止住翻白眼的欲望。

慫王道:“我這次來,是要跟你通個氣。最近夜衛人心渙散,軍紀敗壞,我準備抓一抓軍紀。可惜,其他指揮使與指揮同知各有一攤事要忙,我自己也分不開身,想來想去,也只有你這個副指揮使有空。還有一些人倒也合適,但他們並沒有做過監察類官員,倒是你,曾經擔任過巡城使,擔任夜衛的監察使一職,水到渠成。”

“可我忙不開啊,我現在還在戶部兼任職位。”李清閑道。

慫王果斷道:“我找薛尚書要人,薛尚書不給,我就說是戶部未經允許,擅自借調。”

“可您簽了字的。”

“那一定是別人冒充的!我一般簽字用左手,但實際只有右手簽字才作數。”慫王道。

李清閑眨了眨眼,想不出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二品大員。

“監察使……”李清閑心裏琢磨。

慫王微笑道:“聽說趙夫人送了你一頂貂皮帽。”

李清閑道:“等再冷冷就可以戴上。”

慫王擡頭望天,輕輕呼出一口氣,看著白氣消散,緩緩道:“是啊,冬天已至。”

春風居外。

樓玉山靜靜等待,同時聽慫王手下低聲聊天。

不多時,他拍了拍身上。

淡淡的白霜撲簌簌下落。

他輕嘆一聲,當了這麽多年的公子,哪裏吃過這種苦。

突然,一聲怒吼自春風居中傳來。

“誰毀我春風居,我挖誰家祖墳!”

慫王的吼聲傳遍半個夜衛衙門。

慫王的下屬們擡起頭,望著黑夜裏的春風居,以及門口孤零零的周恨。

隨後,他們相互看了看。

“不愧是李侯爺。”

“我就說那簡元滄翻不起什麽大浪。”

“明天他們的人還得乖乖把拉走的樹種回去……”

樓玉山呆呆地一起望著,陷入回憶。

兜兜轉轉,李清閑好像還是李清閑。

自己,好像也還是那個樓玉山。

可自己與李清閑的關系,已然不同。

樓玉山倚著墻,呆呆站著,茫然看著夜衛進入春風居,擡著笑眯眯的慫王跳出來,揚長而去。

他繼續看著春風居的侍衛走到門口,跟周恨交談。

周恨和他們說了幾句,然後望過來,便進入春風居。

侍衛劉小全慢慢走過來,笑道:“樓公子,抱歉了。小周大人說,我們家侯爺這些天太忙,未來也太忙,實在抽不出空見您,您也看到了,連這後半夜的,都訪客不斷。您先回去吧,等我們家侯爺的信兒。”

樓玉山木呆呆地點點頭,看著劉小全轉身回返。

他這才明白,自己來的事,李清閑到現在也不知道。

過去,自己跟李清閑還能說上話,但現在,連見都見不到了。

現在能見到李清閑的,都是整個樓家都難以望其項背的龐然大物。

自己本來還有機會的,可……

他腦海中浮現今天的一幕幕,與李清閑勾肩搭背的南鄉候,被押出楚王府的俞管事,從春風居中走出來的黃眉黃須一品大命術師,靜靜在門外等了許久的掌衛使,還有自己想象不到的大事……

在這裏站了這麽久,甚至都不明白春風居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一夜之間,李清閑便翻雲覆雨。

樓玉山雙目與夜空融為一色,自嘲一笑,弓著背,緩緩轉身,慢慢向外走去。

春風居中,李清閑道:“小周叔,太晚了,你睡吧。對了,還有別人嗎?”

“樓玉山來了,我讓他回去了。”

“哦。你睡吧。”

“嗯。”

李清閑收起傳訊符盤,今天,添加兩張。

隨後,外放靈符,隔絕內外,念入命府,好奇地望著自己的小破……未來可期的命府。

破茅草房檐下,懸掛著一串串圓潤的玉珠,宛如流蘇。

玉藻輕輕搖晃,仿若風鈴叮當,悅耳動聽。

李清閑的臉上,流露出少許復雜之色。

這玉藻,放在哪裏都算是珠光寶氣,可偏偏掛在茅草屋下,怎麽看都像是玻璃球。

玉藻不僅沒有提高命府的氣勢,反而被命府拉低格調,上哪兒說理去。

李清閑搖搖頭,取出命盤,稍加推演,得出結果。

這的確是著名但稀有的大勢局“順摘玉藻”的力量,數以千計,占段天機一半的玉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