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財司克星

韋庸面容扭曲,用全身的力氣剜了李清閑一眼,猛地沖進去,羅井伸手攔住,他正要推開,瞥見眉心邪眼,竟一動不敢動。

羅井微笑道:“我已隔斷封音,裏面的人,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你們……”韋庸雙眼通紅,掃視在場面色各異的眾人。

李清閑嘆了口氣,道:“羅井,給韋大人讓條路。另外,陶直迷害上司女眷,罪大惡極,怕是會逃竄,不要讓他跑了。”

羅井收回手臂,韋庸熱血上湧,猛地沖到門前,一腳踢向大門。

轟!

房門炸裂,蘊含真元的白色霧氣四散。

“陶直,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安敢害我夫人!”

李清閑等人急忙跟進去。

連平日裏溫文爾雅、書生儀態的周春風也提起長袍,快步疾行,面色從容淡定。

就見敞開的大紅繡鴛鴦床幔之內,白花花的陶直與韋夫人緊密相連,滿身大汗,望向韋庸。

臉上脂粉灑落大半的韋夫人驚駭欲絕,面無人色。

陶直一把推開韋夫人,韋夫人身體後仰,腦後撞在墻上,一陣眩暈。

陶直伸手抓起床單纏在腰間,跳下床跪在地上,哀求道:“韋大人,你聽我說,這都是……”

韋庸上前一步,一個戳腳,踢在陶直胸口。

李清閑急忙道:“腳下留人。”

周恨竄出去,一腳踢開韋庸的第二腳,抓著陶直的後頸,拽到身後,低頭一看,陶直口中吐血,昏迷過去。

床榻之上一聲輕哼,韋夫人轉醒。

她本能抓起被子擋住身體,不敢看眾人,微微低下頭,長發掩面。

臉上羞憤交織,眼中慌亂迷茫。

屋裏靜悄悄。

過了好一會兒,韋夫人擡起頭,看了一眼韋庸,隨後看向昏倒在地的陶直,眼中恨意一閃而過。

韋夫人心知韋庸必會喊打喊殺,也清楚自己名節盡喪,淪為家族恥辱,心中越發憎恨韋庸,今日若不是韋庸不回來,不至於發生這種事。

她本就潑辣性子,索性破罐子破摔,竟不閃不避,當眾穿衣。

她一邊穿衣一邊冷聲道:“老爺,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沒曾想帶這麽多人為我祝壽。”

韋庸黑著臉,強忍怒意道:“夫人,你被這陶直下了藥,神志不清,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你放心,我必當嚴懲陶直,絕不會讓夫人蒙受不白之冤。”

韋夫人身體一僵,垂下頭,輕嘆一聲,拉上床幔,裏面窸窸窣窣過後,分開床幔,紅衣綠褲,赤足走下。

韋夫人一邊側著頭整理頭發,一邊面無表情道:“老爺說的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是喝了酒,一醒來,就這樣了。大概是陶直圖謀不軌,但未得逞。在場的諸位都是證人……”

李清閑心道這韋庸果然是天生當官的料,為了自己前途名聲,張口說瞎話,正五品真不是白當的。至於這韋夫人,也確實是合格的官太太。

韋夫人突然停下,猛地望向韋庸身後的眾人,臉上浮現一抹愧色與羞意,急忙拍打衣服撫平折皺,匆匆跑到梳妝台前,快速撲上粉遮住臉上的春痕。

眾人松了口氣,這韋夫人終於正常了。

下一刻,韋夫人在鏡子裏看了看自己,望向韋庸身後的周春風,雙手放於身前輕輕一福,柔聲道:“春風哥哥,不知您大駕光臨,鬧得一團糟,您別介意。”

韋夫人赤著腳小步前行,與韋庸擦身而過,拉著周春風的手臂,硬拖到椅子上。

周春風面色如常,眼神中寫滿了無奈,但隱隱流露一絲已經習慣的意味。

“韋夫人,我們見過的。”周春風道。

“原來春風哥哥還記得妾身。”韋夫人漲紅臉。

李清閑瞪大眼睛,這是什麽神展開?

望向周恨,周恨一臉淡定,好像在說早知道會是這樣。

李清閑掃視眾人,總覺得滿屋子不斷飄出問號,密密麻麻。

韋庸坐到另一側的椅子上,右手攥著扶手末端,陰著臉一言不發。

閻十霄道:“這件事到此為止,水落石出。定是陶直下了迷藥,穢亂上司女眷。韋大人,財司還參與此次合作嗎?”

韋庸低著頭,不發一言。

“如此,那合作的事就定下了。至於陶直如何處置,是你們夜衛自己的事,咱家可就管不著了。”閻十霄望向李清閑。

李清閑輕咳一聲,道:“若只是下迷藥,送交神都府衙即可,但這陶直還慫恿韋大人破壞夜衛合作,有可能針對內庫,我看,需要押入詔獄,仔細審問。另外,陶直精通此種手段,受害者必然眾多,我建議聯合神都府衙,張貼告示,公布於眾,看看有沒有其他苦主狀告此等惡獠!”

韋庸看了一眼李清閑,又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