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鳥二石

閻十霄笑道:“李清閑,莫非你有證據?”

韋庸冷笑道:“毀謗上官最低奪官,可若是誣告上官,最低流徙萬裏,甚至處死!”

李清閑面露難色,看了看閻十霄、劉木瓦與羅井,道:“這樣吧,三位先離開,家醜不能外揚,夜衛內部的事自己解決。”

閻十霄與劉木瓦猶豫起來,摸不清李清閑的意圖。

羅井心道別人不知道李清閑什麽樣,我還能不知道?把隊副送進神獄的陽光男孩,這時候除了想幹點陽光的事,還能幹什麽?

羅井輕咳一聲,道:“小李隊長,我們知道你要維護韋大人,維護夜衛。若是之前,我二話不說,擡腿就走。可現在,大家商量好要合作,韋大人卻過來攪局,已經不是夜衛內部的事,還涉及戶部、內庫府和工部。不把事情弄明白,我們怎麽回去跟各位大人交代?這件事,必須要開誠布公,不得隱瞞。”

“這……”周春風面露難色。

閻十霄與劉木瓦一聽,馬上反應過來。

“此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閻十霄尖聲道。

劉木瓦點點頭。

韋庸面不改色,搖頭道:“李清閑啊李清閑,你真是不見大河不回頭啊。我本欲放過你一馬,沒想到你無端生事,咄咄逼人,周大人,你可不要怪我這個同僚啊。”

李清閑嘆了口氣,道:“既然諸位大人要求徹查,韋庸又死不悔改,我只能實話實說了。聖人雲,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室不安,何以安天下?這韋庸,不僅管不好下屬,還管不好內室,導致內室與下屬穢亂。至於細處,為了韋大人的臉面,我不便詳說。”

韋庸只是面色一冷,輕描淡寫道:“周春風,這就是你神都司的人?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給你一個交代!”

周春風望向李清閑,慢慢悠悠道:“清閑,你說韋大人的內室與下屬穢亂,可是實情?若真如此,那韋大人將頂著治家不嚴與馭下無方兩頂大帽子。”

李清閑一愣,差點笑出來,這是在說這兩頂帽子嗎?

韋庸眼角猛地一跳,深吸一口氣,壓在胸口,望向周春風,緩緩道:“周大人,這夜衛的和氣,你不要了?”

周春風冷然望向韋庸,緩緩道:“你區區五品,哪來的膽子質問本官!”

韋庸再也無法保持平靜,轉而望向李清閑,眯起眼,道:“李清閑,跟我去掌衛使面前吧,你若是拿不出證據,我韋庸就算去敲驚聖鼓,也要治你一個大罪!”

夏日的春風居,門外蟲鳴鳥叫,門內冷若寒冬。

李清閑再一次無奈長嘆,緩緩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揚一揚家醜了。韋庸最信任的賬房房首陶直,此刻,正躺在韋大人的錦繡床榻上,與韋夫人行雲布雨,浪聲歡好。”

“血口噴人!”韋庸太陽穴直突突。

所有人包括周春風都雙目發亮。

“韋大人,陶直現在是不是在你家?”李清閑問。

韋庸呆住,環視那一雙雙充滿求知欲的目光,咬了咬牙,道:“今日是內子的生日,我有要事忙,所以讓陶直代我接待賓客。”

李清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陶直能與韋夫人接上頭,原來是韋大人極力促成啊。”

“你休得胡言!”韋庸大聲呵斥,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既然你否認,可敢讓我們前去你家查證!”

眾人看到,李清閑的眸子裏,鉆出亮閃閃的匕首尖兒。

“吾乃朝廷命官,誰敢亂闖吾家!”

李清閑冷笑道:“不愧是老油條。我且問你,你冷落韋夫人多年,已經多少年沒跟她同房?三年還是五年?”

“你……斯文掃地!”韋庸右腳向外動了動,余光掃過門外。

李清閑繼續道:“你那下屬陶直,可是出了名的花叢惡魔,一生不知糟蹋多少女子,不僅善於送出妻妾籠絡上官,更是喜歡往別人家的被裏鉆,你知是不知?”

“李清閑,你這是要與我撕破面皮?”韋庸死死盯著李清閑。

李清閑看了一眼韋庸的右腳,緩緩從椅子上起身,道:“你派人殺我,不算撕破面皮。神都司與戶部、工部和內庫府好好做生意,你橫插一杠,不算撕破面皮。要拿我下獄流放萬裏,不算撕破面皮。怎麽我說了一些實話,你就要撕破面皮了?”

“周大人,這是你的打算?”韋庸望向周春風。

李清閑向閻十霄一拱手,道:“閻少監,此時此刻,韋庸的下屬與正妻就在韋家苟且,他不僅不認錯,不僅不查證,反而汙蔑我這個幫他的好心人。請閻少監做主,還我一個清白,還周叔一個清白,不能讓這好好的一筆生意,讓這種無能無方之人生生破壞!”

“李清閑!”韋庸大聲喊叫,他知道,此時已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