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去見母親

唯一不同的是,裴恒尚且還有底線在,也知道什麽叫做適可而止,而陳楚楚卻是完全的瘋魔了,一心只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她,但是實際上她才是最狼心狗肺的那個人。

真的說起來,花垣城主覺得裴恒和陳楚楚還有那麽一些相似,都是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桑奇聽到花垣城主的話之後,在一旁輕聲說道:“城主,當初那件事裴司軍自己心裏也不好受,裴司軍到底也算是您看著長大的孩子了,他什麽樣的性子您應該清楚才是。”

這樣的人,若說是宅心仁厚,完全就是一種諷刺。

裴恒表面上是花垣城唯一的男官,又是裴家的公子,地位尊崇,但卻也是最循規蹈矩的人。

畢竟當初用韓爍的命來換陳楚楚的命這個主意是裴恒提出來的,韓爍在最得勢的時候,也沒有將裴恒怎麽樣,但是裴恒一翻身,卻是就要奪韓爍的性命。

他一輩子就只做了這一件錯事,原本是想要得到所愛之人,最終卻是徹底的失去了他所愛的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花垣城主的語氣難免有那麽一些不怎麽真心實意。

這樣的境遇,就算是桑奇也難免要嘆息一聲。

花垣城主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他倒是真的宅心仁厚。”

裴恒明明是最聰明通透的人,卻偏偏是在自己的事情上怎麽也看不清楚。

桑奇說道:“裴司軍似乎是決定不殺玄虎城的戰俘,只是讓他們去礦上勞作。”

有些人錯過了一時,也便錯過了一輩子。

“玄虎城的戰俘處置問題?”花垣城主看著手中的這份折子,眉心皺了皺。

聞言,花垣城主隨意的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他只怕是心懷愧疚呢。”

城主府的書房裏,花垣城主正在看著下面官員遞上來的一本折子,桑奇恭敬的侍立在一旁,時不時的為花垣城主斟茶磨墨。

“城主您……還在生氣?”聽到花垣城主的話,桑奇不由得多看了城主一眼。

芊芊,但願你不會去怪長姐吧……

但就是這一問,花垣城主就像是真的動了怒一樣,隨手將手裏的折子摔到了桌上,“他們兄妹倆都好得很,母親一人戰死,就給了他們免死金牌了!”

陳沅沅被蘇沐推著轉了身,眼睛微微的閉了閉,掩住了眼眸之中一片苦澀。

雖然花垣城主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花垣城主怎麽可能會真的不生氣?無非就是一直都憋在心裏罷了。

聽她這麽說,蘇沐才不得不妥協了,然後就推著陳沅沅進了內室穿衣服。

當初裴恒和陳楚楚的母親的確是為了她、為了花垣城而死的不錯,花垣城主對裴家也一直都心懷愧疚,但是這卻並不代表花垣城主對於裴恒和陳楚楚的事情就真的能夠毫無芥蒂的包容下去。

陳沅沅無奈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這樣的身體,哪裏有好的時候?就算是今日不去,明天也是要去的,要不然陳楚楚在花垣城上躥下跳,她不累,我都替她累。”

若真是這樣的話,還不如把花垣城直接讓給他裴家算了!

如果出去有個什麽閃失的話,恐怕是又要病一場。

這些年來兩城之間大大小小的戰事,戰死之人何止萬計?若是每個將士的子女都像是裴恒和陳楚楚一樣,那整個花垣城也就不用過下去了。

現在已經是初秋時節了,陳沅沅原本就是虛寒之症,不能見風,更何況近幾日陳沅沅的身體也是一直都不好,今日才剛剛有了些精神。

花垣城主對於裴武姜的死一只都心懷愧疚,但是現在卻突然發現,她的愧疚反而是助紂為虐。

“現在麽?”蘇沐聽到陳沅沅的話,卻是稍稍的驚了一下,然後看向陳沅沅那蒼白的臉色,擔憂的皺起眉來,又溫聲說道:“郡主,您身體還沒好,外面天又涼……”

她給了陳楚楚郡主的尊榮,讓她在城主府裏長大,避過了當年裴家的那些爭端。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麽有些話,她現在就必須要對母親說。

也同樣破格讓裴恒成為了花垣城唯一的男官,享受著超然的地位,更是將自己最喜愛的小女兒自幼便與裴恒定下了婚約……就連裴恒這些年來都對芊芊不屑一顧,拖著遲遲不成婚都沒有過問過……

“那就好……”陳沅沅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又在唇角扯出了一抹笑容來,然後握住蘇沐的手說道:“蘇沐,你幫我換身衣服,我去見母親。”

若說是陳楚楚什麽也不知道便罷了,裴恒分明是知道這一切的,當初竟然還在她的面前用裴武姜戰死的事情來保下陳楚楚,為此更是逼走了陳小千。

雖然蘇沐不懂陳沅沅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卻毫不猶豫的說道:“敢!蘇沐曾經說過,如今既然回來了,那對大郡主便是生相隨、死相殉,無論是郡主想要做什麽,蘇沐都會陪在郡主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