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追殺

南顏把雷泰扔到一個染缸裏藏好後, 觀望一陣,發現後門守門的不過是築基修士, 便悄悄離開了。

匆匆回到赤帝瑤宮後,南顏直奔墨行徵那裏交了靈罡花後便又去看穆戰霆的情況。

穆戰霆一直沒醒,但周身的炎氣一直在增強, 就是站在他旁邊, 也感到好像圍著個隨時要爆發的火爐, 讓龍都來的修士們半喜半憂。

“辛苦南姑娘四處奔波, 這盤牙天火乃赤帝的成名絕技,如今帝子在申洲帝子之前得此傳承, 只怕時間久了會遭雲太妃懷疑, 這兩日我等已向辰洲發信, 讓他們派遣元嬰修士前來接應……至於這赤帝瑤宮, 怕是待不得了。”

龍都修士的擔心不無道理,過了數日,雲太妃好似忙完了事情, 派了醫修來詢問穆戰霆的狀況,被婉拒後,又馬上派了身邊一個女官前來詳細詢問。

“寅洲與辰洲素來關系甚篤,帝子既然抱恙, 敝宮豈有不聞不問的道理?”女官看樣子不好糊弄。

南顏硬著頭皮編道:“其實來之前, 我們曾和巳洲的魔修交過手, 這兩日家兄舊傷復發, 故而不得不閉關調養。”

女官顯然不信, 道:“原來如此,只是妾身奉太妃之命而來,需得有些交代,請道友隨我去面見太妃吧,道友總不會也需要閉關調養吧。”

南顏無法,只得能拖一天是一天,一邊在肚子裏編說辭一邊跟著女官去拜見太妃。

這是南顏第一次到這位太妃的寢宮,意外地十分熱鬧。周圍的亭台樓閣三三兩兩聚著鶯歌曼舞的佳人,偶爾有俊俏的青年吹著竹笛向佳人獻殷勤。

看起來就是個養老的地方。

一入殿中,南顏就看見雲太妃坐在中央的一座華貴的檀榻上,周圍圍著些捏腿揉肩的侍女,與那日南顏在南嬈故居裏見到的氣急敗壞模樣不同,此刻雲太妃顯得優雅無比,即便壽元將盡,也仍是一副雍容美婦的模樣。

女官將她帶到後,只說讓她稍等,便去回了雲太妃的話,而雲太妃好似沒有聽見,仍和旁邊的人說笑,把南顏晾在門口。

若是尋常修士,多半就感到惱火了,畢竟這是在修界,有事說事,沒事勿擾,弄凡人下馬威那麽一套實在是沒有必要。

但南顏畢竟是佛修,本就是為了拖時間來的,心境波瀾不驚,足足站了半刻鐘也沒什麽怨言,待手裏的佛珠撚過三圈兒,正琢磨著是不是要悄悄離開時,那女官又回來了。

“太妃忙完了,道友請吧。”

南顏跟著女官上前拜見:“後生晚輩,見過太妃。”

雲太妃抿了一口靈茶,擡了擡眼皮,隨意打量了一下南顏,道:“看著倒是個乖覺的,怎這般執拗?本座幾次派遣醫修前去診治,你們都說帝子可自行處理,這都數日過去了,卻還是沒有醒。再不讓赤帝瑤宮診治,到時出個什麽事,豈不是我寅洲的責任?”

南顏垂眸道:“太妃言重了,帝子如今只是在閉關調養,過幾日便來向太妃告罪。”

“哦?可本座卻是聽說,帝子是看了秘殿中的那幅赤帝出征圖後才昏迷的,往日我宮中也有出類拔萃的子弟前去參悟,至多也只是昏迷兩三個時辰便蘇醒了,帝子為人中之龍,怎連我宮中那些資質平平的弟子也不如?是不是在那秘殿中……另有參悟?”

想來雲念是守信的,但雲太妃是活了多久的人,一眼便看出當中不對之處,南顏面上一片冷靜,道:“此事本羞於啟齒,既然太妃問了,那晚輩便說了。當時我同雲念道友也在場,帝子見雲道友參悟順遂,起了爭勝之心,以辰洲秘法強行參悟,卻不想赤帝遺式精深無比,故而傷及神識。”

她這一番話不卑不亢,合情合理,雲太妃這才正眼看向南顏的臉,摩挲著茶碗邊的手指微微一頓,忽然有些發怔。

“太妃?”旁邊的女官問道。

雲太妃看著南顏道:“聽說你雖敗給雲念,但武鬥上也是橫掃我寅洲天驕,還沒問過……你叫什麽名字?”

南顏道:“晚輩法號真圓。”

“真圓。”太妃默默咀嚼這個法號,又道,“日前我有個雷姓子侄,說是同你在街上遇見了,因聽說你擊敗了他的堂弟,十分仰慕你的實力,本想請你喝杯茶化消恩怨,卻被耍弄了一通,可有此事?”

南顏心中一沉,心想定是那雷泰,找不到人,便懷疑到自己頭上,找雲太妃告狀來了。

“晚輩是同雷道友開個玩笑,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誤會。”

雲太妃看著她,又道:“你們這些年輕女修,開玩笑歸開玩笑,用易容丹耍弄人,委實有些過了……罷了,你是外客,本座就不多說教了,你下去吧。”

南顏連忙退下,雲太妃雖有些疑慮,但想到南顏是個佛修,卻也沒有多想,繼續同旁人說著話,直到入夜時,一個頭戴金冠、面容陰戾的青年快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