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邊實之前因先太子被毒害一事,被承安帝撤了職流放至千裏外的沙州,如今隨著真相水落石出,當年之事自然被拿出來翻了案,還了他的清白。

如今他官復原職,同時兼任國子監祭酒一職,自然沒有人會反對。

況且國子監祭酒不過三品,且管轄的是天下學子之事。對於大部分官員來說,誰當這個祭酒根本影響不到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名祭酒去得罪剛剛監國的太子。

但邊實上任之後大刀闊斧的學科改革,仍是引起了一些文人學士的不滿。他們覺得讓學子們學雜學是在不務正業,是在動搖朝廷根基,最主要還是威脅到了他們所推崇的學派地位。

尤其是在邊實為國子學、太學等學院,招聘了幾位算術課和格物課的老師後,這些人更是覺得這些雜學匠人,怎堪擔任學子們的老師,日後與他們平起平坐。

只是他們還未鬧起來,便被李老太傅給強壓了回去。

李老太傅於文人學士中的聲望極高,其學生更是遍布天下。而這些對新制度不滿的文人當中,就有不少曾是他的學生。

在這個時代,講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授業恩師那更是得萬分敬重。

李老太傅此前從未拿恩師的身份擺過譜,但如今為了雲舒推行新學, 第一個站出來明確表示支持,且要求門下學生不得反對新學推行。

文人間的爭鬥毫無硝煙,就在各學院的學子暈頭轉向開始接觸算術等科目的時候,雲舒宣布了二月會試的主考官人選。

不是別人,正是呂衡!

主考官歷來都是有名望,且深得帝心之人來擔任,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也算是替皇帝挖掘人才。

呂衡一直在外為官,若是論資排輩,自然是輪不到他來擔任主考官的,但他是夏王的長史,陪著曾經的夏王如今的太子,在外打拼三年有余。

如今太子殿下監國,要提他為主考官,他們哪裏敢反對。他們只恨當初為何沒有早點找太子站隊,如今幹什麽都趕不上趟了。

除了呂衡為主考官外,雲舒又點了三人為副考官,另有同考官十多人,其他的各類執事官則由禮部負責。

而呂衡在被選為主考官的第一時間,便與副考官等人一同被隔離開來,不與任何人接觸。既為了他們不被打擾,可以潛心準備試題,同時也是為了防止試題泄露。

二月九日便是會試開始的日子。

同一天,三道加急軍報被送入京都。

“年前突勒汗王阿依木,將與之抗衡了許久的萬俟部滅族,萬俟王部男子全數被殺,阿依木此戰同樣損失慘重,便準備劫掠西州,被余達余將軍率軍擊退。

余將軍向北追擊三百余裏,將阿依木再次趕回了北地。”

“好!”“好!”

眾臣頓時高聲叫好。

自從蕭將軍與殿下去了西州之後,西州那邊就一直捷報頻傳,從不會讓人失望。即便如今蕭將軍與殿下回了京都,西州的戰力也不容小覷。

那一個個會突然爆開的東西,他們可是記的清清楚楚,只要突勒沒有這個東西,那他們就一定可以一路勝過去。

當即有人提議道:“既然余將軍贏了,為何部一路繼續追殺過去,徹底滅了突勒呢?”

“是啊殿下,臣也覺得應當乘勝追擊。千年的時候□□勒都已經被蕭將軍滅了,至今沒有恢復,只有阿依木部的突勒,不堪一擊。”

雲舒看著侃侃而談的他們,搖頭道:

“你們只知道突勒人沒有咱們大雍多,但你們知道突勒的地有多廣嗎?想要拿下整個突勒,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眾臣面面相覷。

這年頭的地圖何其珍貴,尤其是他國地圖,他們能大致估算距離就不錯了。

雲舒繼續道:“如今大雍境內還沒一統,南北戰事並未平息。若是直接與突勒開戰,勞師動眾費時費力不說,還容易拖垮朝廷,最終得不償失。”

有人不太贊同,“可是這麽一個乘勝追擊的好機會,難道就這麽算了嗎?若是此次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阿依木利用這個時間休養生息,日後恐成禍端啊。”

雲舒卻道:“想要征服一個國家,並不一定要以武力。兵不血刃,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才是最好的方式。”

眾人不解,那可是突勒啊,打敗了都不一定能服軟的,如何就能兵不血刃讓對方降?

還是蕭蕪替大家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雲舒笑道:“有個方法叫經濟制裁,出口管制。”

眾人根本聞所未聞,自然更不懂其意,蕭謹行原先也不懂,但雲舒此前與他說過向突勒賣香水的事,如今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應該也該有成效了。

他替雲舒解釋道:“突勒的貴族們這一年多都在做香水生意。他們令原先養馬養牛羊的牧民,將草場改成一塊塊花田。如今突勒已經沒有多少牧民,俱都改行當了花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