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3/4頁)

“可能大家都覺得我無趣。”徐欥說。

兩個男人聊到這兒,空氣突然凝固住。

過了好一會兒,張駱才收起工具,說:

“好了,你自己看一下,有哪裏不滿意的地方,我再按照你的想法,進行調整。”

他其實對於自己妝造前後的感受差異並不大,但為了表示對妝造師的尊重,徐欥還是認真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謝過張駱,並表示張駱老師做得很用心,他沒有想要調整的部分。

“我很用心?”

“嗯。”

“你真的不是在陰陽我?”

徐欥:“真情實感。”

張駱:“……我好像被你征服了。”

時舒打電話的聲音在門外停止,貝殼門簾掀起一陣輕促的脆響,很動聽。

時舒要進來了。

他們要離開了。

徐欥突然問:“張老師喜歡極限運動嗎?”

他這話問得莫名,張駱嗤笑一聲:“你看我這樣,像是有時間喜歡極限運動的人嗎?”

徐欥笑了。

張駱覺得見他這兩次,他這個笑容最好看。

他之前可能是防禦姿態,雖然愛笑,但那笑容中多半禮貌客套,其實挺生疏的。

但他這個笑容很甜。

幹凈治愈,像海風一吹,就撫平了洶湧澎湃的海浪疊起的層層縠紋,圈圈褶皺,只留下了被海浪拍打上岸的貝殼,串成了陣陣清脆的貝殼風鈴聲。

和耳邊門簾的聲音重合。

有人踩著貝殼風鈴的聲音,進來。

張駱自認為過得糙,他沒有想過,他有一天,也會因為一個男人乖乖甜甜的笑容,而感覺到世界的片刻安寧和溫暖隨性。

他有一瞬間似乎明白了——

為什麽孔雀石掛鏈會在他那兒了。

揚帆起航。

深海莫測。

她是燈塔。

他是港灣。

張駱說:“我覺得你還挺有趣的。”

-

馮彤的私人會所。

徐欥把車鑰匙交給會所的泊車管理員,為時舒打開車門時,他注意到她的手包在他手中的高度比平時沉了一些。

他因此問:“您提了什麽?”

時舒眸色一沉,很快神情又有所緩和,眼底染上了幾分他看不懂的情緒。

她短促地笑了下:“初次見面,給你的老朋友們準備了點兒見面禮。”

徐欥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

他也沒多問,下意識地伸手替她:“那我來提。”

時舒笑著躲了下手:“不用,別嚇著你。”

她和他說話時,徐欥又覺得她眼底的沉色散盡,堆了幾分散漫和輕柔。

陳卓白攢的局安排在一樓最外面的包廂,私密性不算好,從與馮彤關系的親疏來看,這樣的位置,只能說是屬於最外圍。

徐欥和時舒走在外面雅致的走廊上,便能聽到包廂裏面傳來的陣陣熱鬧。

時舒突然停下了腳步。

徐欥問:“您怎麽了?”

時舒食指抵唇:“噓。”

“我跟你,聽一會兒墻根。”

徐欥便如她所吩咐,腦袋微偏,乖乖地做聆聽狀,從他這個視角,視線稍一專注,便可以看到她飽滿的耳垂上正佩戴著和項鏈同系列的珍珠耳環,她……

她的耳朵,輪廓弧度流暢優美,白皙細膩,她耳後有一顆淺色小痣。

褚秘書長曾經就著某張照片,給他指認過這顆小痣,但……那種感覺和現在不一樣。

徐欥匆匆移回視線。

他聽見,包廂裏面肆無忌憚的言論:

“卓哥,你不是說徐欥和他女朋友請客的嗎?怎麽不見他們人啊?”

“是啊。怎麽我們這些被邀請的人都到場了,他作為請客方還沒到,這不是怠慢人嗎?”

陳卓白:“不會讓各位白來的,他們要是覺得這會所的消費太高了,躲著不敢出現,這頓我請了。”

“那卓哥不成大怨種了嗎?”

“這一頓得要不少錢吧?”

蔣子實:“沒事兒,卓哥和這私人會所背後的老板,熟得很。”

“那還是卓哥大氣啊。”

“……”

時舒邁開長腿往前走兩步,站在包廂門口,她果然如以前無數次一樣,一出現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知是誰多此一舉,重重地發出一聲:“噓——”

“他們來啦。”

時舒就是這樣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她在眾人戛然而止的議論中,在眾人面面相覷時,神色自若不變。

高跟鞋重重地磕向地面,她身纖腿長,又禦又颯,她徑直走向包廂餐桌的主位。

她接著他們剛才的話題,往下說——

“是麽?”時舒說:“既然你和這會所的老板如此熟識,不如向我們大家引見一下?”

引見?

她也太看得起他了。

陳卓白果然遲疑:“彤姐啊。”

馮彤縱橫商界、學術界、投資界等幾大核心領域,在長榆屬於有頭有臉,聲譽名望都處於頭部地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