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八百零八章 火災調查

很快，那座房子裏傳來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可以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到，一家人正在布置著餐桌，那個蛋糕也已經放在了桌上。

房子的女主人正在從烤箱取出餡餅來，就算是隔著手套，她把盤子放在桌上以後，還是趕緊脫掉手套用指頭去捏自己的耳朵。

蝙蝠俠的關注點不在人家美艷的妻子身上，而是放在裂開一條縫的餡餅上，那是個藍莓餡餅，而這不是哥譚本地人喜歡的口味，她應該是外地嫁過來的，而且是個小地方。

她居家時穿著牛仔短靴，這是德州的習俗，而且藍莓醬烤熟以後呈現一種紫色，哥譚人普遍對這種‘小醜紫’過敏，除非是那個瘋子的狂熱信徒。

所以之前自己在夢中看到的那些紫色東西，還有構成夢魘們身體的蠟油是紫色，也是因為這個麽？

繼續看下去，就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了，一家人分食了蛋糕，期間孩子們還用奶油給克裏斯托弗臉上塗抹，他也只是哈哈大笑，胳肢自家的調皮鬼，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

蝙蝠俠走動了起來，他沿著林地邊緣，繞著房子走了一圈，似乎在觀察什麽，但什麽都沒有說。

夢中的時間是沒有固定單位的，就這麽一會功夫，林中空地上的天空就變成了夜晚，這是哥譚少見的晴天，甚至能夠看到月亮。

根據這些判斷，克裏斯托弗的家並不在市區裏，而是靠近哥譚西面的郊區位置。

哥譚東面和南面都是大海，直接可以排除，城市都修到海邊上了，不存在這樣的房屋，就算南港那邊有類似的住宅區，但房價也絕對不是一個建築工人能負擔的。

城北確實有森林，但韋恩大宅就位於城北，周邊地形是稀樹的山地為主，而且蝙蝠俠來來往往城區和自己的家裏，走過的路線很多，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房屋。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夢中的房子，過去曾經位於城西郊外，那裏屬於比較落後的區域，但環境不錯。

就在蝙蝠俠思考這些的短短時間裏，眼前的房子開始閃爍了起來。

上一秒還是白天那陽光下歲月靜好的模樣，下一秒則是在夜色中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樣子，兩個不同的場面仿佛被淩厲的手段剪輯到了同一盤膠片上，播放起來後就是這樣不斷閃動的樣子。

但這樣的閃回只是持續了幾秒，隨後就穩定了下來，出現在蝙蝠俠面前的就是一棟起火的房屋了，那家具燃燒時的化纖臭味，混合著一些人肉烤焦後的蛋白質味道，撲面而來。

蝙蝠俠知道，這是克裏斯托弗當時聞到的東西，而噩夢只是復刻了這一切，來展現給自己看。

此時的那個男人，正跪在自家燃燒的房子外，跪在馬路邊上，不斷地痛哭哀嚎著。

“不！不！這不是真的！上帝！為什麽這麽對我？！”

他似乎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但那雙眼睛，卻死死盯著璀璨的烈火看，仿佛是要把這一幕牢牢記在腦子裏。

“……”

黑暗的人影不聲不響地出現在男人身後，或者說扮演男人的夢魘身後，蝙蝠形狀的身影一片漆黑，只有兩只白色目鏡在夜裏還算是泛著微光。

“是誰？是誰放的火？！是誰害死了我的家人？！”跪在馬路邊上的男人腦袋帶著脖子轉動了一百八十度，那猙獰的扭曲面容猶如厲鬼，他高聲詢問著這個問題。

這個夢魘顯得很痛苦，但蝙蝠俠認為它的痛苦不是因為它能夠和失眠共情，而是現在它的身體正在被失眠遠程操控，它是個用來交流的提線木偶。

這是個壞消息，如果失眠可以遙控其他無眠騎士為它做事，那麽喪鐘那邊想要誘捕它的計劃，恐怕會失敗。

就算抓到了人，也只是抓到了一個傳聲筒，這是沒用的。

所以……還是得攻心麽？

“這就是你的問題。”蝙蝠俠看著他，沒有絲毫的退縮，就連聲音也一如既往地平靜：“你認為是誰殺了你的家人。”

疑問句，但以陳述句的語氣來講，這就是蝙蝠俠的風格。

然而跪著的夢魘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猶如蠟燭般快速融化，發出了變調的哀嚎聲：“找到兇手，我們再見。”

說罷，林間空地上的一切又發生了變化，那燒成焦炭的房子再度恢復了原狀，一切都是安寧美好的模樣，不遠處，一輛福特小汽車快速地駛來，公路從它的底盤下方延伸到了蝙蝠俠的腳下。

“……”

黑暗騎士沒有移動，他就站在原地，直到男人下車，從後車廂裏取出蛋糕，拎著它一起穿過自己的身體後，蝙蝠俠的兩個嘴角才向下撇去。

克裏斯托弗在向自己重復展現那一場噩夢，想要讓自己幫他找到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