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六百三十九章 告一段落

“這種東西是真的討厭,它似乎就不懂什麽叫做成全別人,也太以自我為中心了。”

面對貓咪的誇贊,蘇明卻不怎麽高興,他興致缺缺地走上審判台,把已經變成灰白色的天平殘骸一把從桌子上掃落地面,發出丁鈴當啷的一串響動:

“它都要死了,讓我砍幾劍過過癮不行麽?非要自殺,害得我一點體驗感都沒有,真是個畜生啊。”

武器都掏出來了,光劍已經饑渴難耐地想要砍點概念具現體了,可法庭的自我了斷太幹脆,它宣判自己比宣判別人要快得多,執行起來也一如既往地不知圜轉。

它給人的感覺確實像是人工智障,或者是過於死板的規章制度,總之不像是活物。

但抱怨歸抱怨,不得不說,法庭也是個非常有原則的東西,剛才也正是利用它的原則弄死了它,要是真硬拼,雖然贏是能贏,可估計要多費一點力氣,還要多用不少顏料。

別忘了,上帝之眼還在偷窺,自己暴露出來的牌越多,那個老頭就可能知道得越多。

蘇明使用了動腦子的辦法。

從過去的那些事情中可以看出來,在法庭淳樸的規則中,犯錯就要被懲罰。

法庭嘛,既然叫這個名字,自然就是懲罰錯誤的存在。

懲罰的輕重,是根據‘某方面’的嚴重程度來的,比如做的錯事影響不到超時間流大環境平衡的,就是珀佩圖阿那樣的終生監禁;犯的錯影響到平衡了,就是多元1那樣的死刑。

這是它一直執行的鐵律,大概起源當初就是這麽對它進行設定的,簡單又粗暴。

這就有了空子給狡猾的人類鉆,也就是貓咪沒有看到的另一層東西了,別看喪鐘只是說了幾句話,但背後的算計是一點都不少。

觀察,思考,制定計劃,都需要在見面之前,就對起源法庭進行充分的預估,推理出它的弱點。

大家以為法庭死於自己的邏輯錯誤?其實不然,它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瘋,而是死於絕對理性,死於自己的規則。

有錯即罰,就是它的最大弱點,因為……誰能不犯錯呢?

就連蘇明這樣小心謹慎的人,去超市買胡椒粉,都可能回家才發現買到的是白胡椒,不是自己想要的黑胡椒,這不也是犯錯了?

普通人不會因為買錯一袋調料就懲罰自己,但這事要是放在起源法庭身上就不一樣了,因為它維持自身存在的規則,就是有錯必罰。

所以當它在喪鐘的語言攻勢下,在另一種‘可能性’的啟發下,它發現自己才是犯了錯的那一方,發現自己的存在才是影響新動態平衡達成的最大錯誤後,幹脆地就把自己抹殺了。

自始至終,它都有著自己的一套邏輯,也一直秉持著原則。

因此,在喪鐘的預想中,它的自殺其實是早就注定的,當然,沒砍到它幾下依舊不爽就是了,事先也沒料到它的‘顯化’是個天平啊,連鞭屍都找不到屍體……

對了,這計劃也是敘事層上的倒敘,免得上帝之眼提前看到了,又給老頭上帝告狀,派人在關鍵時刻來搗亂,這一點也要計算在內。

“對,表哥你說得對。”死侍連連點頭,不過說話的同時把掉落地面的天平碎片快速撿起來放進褲兜裏,不知道是打算幹嘛:“我都拿了你的錢,結果一槍都沒有開,我也很沒有參與感,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韋德有一點點的職業道德,但不多,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雙手卻在使勁劃拉,似乎是要把這裏能帶走的東西全部拿走。

打掃戰場,是雇傭兵的基本功,很多人都知道戰爭打的其實就是經濟,卻不知道在戰場上撿破爛其實也能發財。

比如幹掉一個敵人,他的AK掉了,你撿回美國去掛黑市上賣了,因為帶有在美國國內非法的全自動功能,這把二手自動步槍至少能賣一千美元,還是友情價。

如果撿了十把呢?那就是一萬,就更別說其他的東西,防彈衣,頭盔,夜視儀,武器上的戰術部件,全能換成美金。

死侍撿的破天平,不知道能值多少錢,但他自己知道這玩意的故事,回頭賣給杜姆或者托尼去,這樣的科學狂人肯定對高級材料感興趣。

表哥看不上的小錢,韋德不介意啊,至少這趟任務沒有白來嘛。

“少廢話了,東西撿夠了就到門口那邊站崗去,我接下來還要做點事情。”

蘇明把肩頭上的貓咪提了起來,放在一旁的地面上,他緩緩地把《起源法典》放在審判席前的高台上,接著向其中注入了黑暗的力量:

“要是有人打擾到我,就扣你錢。”

厚重的大書亮起了濃郁的綠光,它自動開始飛快地翻頁,光芒的顏色漸漸轉為墨綠,一種全新的聯系似乎正在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