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三百二十九章 黑暗的擔憂

蝙蝠俠身形一晃就躲開了小醜的撲擊，抓著石獸的長脖子像是玩單杠那樣一蕩一躍，就靈活地翻回了天台上，穩穩落地。

他看了一眼那以滑稽動作倒下的紫色人影，並沒有追擊，而是抱著胳膊冷冷地說：

“你又越獄了。”

嚴格來說不算越獄吧，阿卡姆療養院並不是監獄，它是用來治療高危險精神病患者的封閉性療養院。

關在裏面的人，首要身份是病人，這一點要分清楚的。

簡單來說就是，精神正常的罪犯，根本沒有進入阿卡姆進修悟道的機會，入學標準至少也得是手裏沾上幾十條人命的變態殺人狂起步。

“唔，我知道越獄不是好孩子，嘻嘻，可是誰叫哥譚之前停電了嘛，我牢房的門它自己打開了，真的，不騙你，所以我就溜達出來了，也沒有人攔著我啊，我覺得這可能是上帝的安排，於是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再玩個遊戲，哈哈哈哈哈哈！”

地上蠕動著的小醜翻了個身，蒙蒙細雨下，他白色的臉孔顯得更加水潤了，只不過那癲狂的笑聲仿佛永遠不會變。

“今天沒心情和你玩，我送你回去。”

黑暗的騎士準備動手，如果小醜剛越獄出來，那他肯定沒有準備好遊戲，這樣玩起來沒意思。

“哎，別急嘛。”小醜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往後退了幾步，雙手不斷搖晃：“你說今天沒心情，是發生什麽事了嗎？要不你給我說說，嘿嘿，你知道的，我就是你的另一面，把你難過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哈哈哈哈哈……”

細雨之中，蝙蝠俠停下了腳步，攥成拳頭的手也松開了。

他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

“也許不久之後，我會遭遇自己無法應對的敵人，我沒有把握保護哥譚。”

“啊，這樣啊，嚯，哈哈！”

小醜搖頭晃腦，他在原地折返著走來走去，雨水讓他的綠色頭發都貼在頭皮上，突然他的語氣變得兇惡了起來，睜大眼睛問：

“你什麽時候有了哥譚需要你保護的錯覺？！不管有沒有你，它都在這裏！它一直都在！”

“不要說廢話，說你是怎麽想的。”蝙蝠俠沒有情緒波動，他只是冷漠地催促。

“這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參差是無法填平的，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蝙蝠俠。”小醜吐出了舌頭，他表演了舔自己筆尖的動作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在恐懼，你怕了，你不想死，為什麽呢？為什麽你覺得自己不能死呢？”

“因為我是蝙蝠俠。”黑暗騎士給出了萬能回答。

“我是蝙蝠俠，我是蝙蝠……嘻嘻……俠！”

聽了這個回答的小醜撇著嘴，矯揉造作地學著蝙蝠俠說話，一副娘娘腔的樣子，可立刻又嚴肅起來，切換了人格：

“你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我，親愛的，我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你認為你的敵人會對我下手，沒錯吧？呵呵，你害怕失去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子高興極了，他笑得滿地打滾，紫色的西裝被雨水浸透，變成了一種深沉如血的顏色。

“……”蝙蝠俠沒有說話，因為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創世之手和起源法庭都無需擔憂，自己有備用計劃，但是起源本身的話……它幾乎可以篡改任何人的起源故事，還具有時間能力，可謂是防不勝防。

蝙蝠俠不擔心自己的過去，可如果沒有小醜……他不確定自己能走到今天。

就像是瘋子過去說的那樣，他們成就了彼此。

如果有人想要對付蝙蝠俠，並且認真研究過之後就會發現，蝙蝠俠的弱點從來都不是管家或者蝙蝠家族的那幾人，反而是和他相愛相殺的小醜。

沒有了蝙蝠俠，小醜會回歸社會，變成一個平平無奇的上班族。

而沒有了小醜，蝙蝠俠會變成什麽？

有可能是狂笑之蝠，也有可能會是布魯斯·韋恩，甚至有可能是火柴馬龍，或者任何東西。

確實是存在很多可能性，但沒有小醜，蝙蝠俠就失去了很多存在的意義。

對於一個故事來說，這是致命的。

“呼，呼，你真是要笑死我了，你這壞蝙蝠。”小醜笑了好半天，才很不容易地爬起來，他扶著天台邊緣的護欄，把腦袋放在那冰冷的金屬上面：“不過你還讓我怪感動的，下一次遊戲的時候，我會多殺幾個人報答你哦，哈哈哈哈！”

“……”蝙蝠俠看出來了，小醜根本就不怕死，他這是在暗示蝙蝠俠用他來當誘餌。

但黑暗騎士不會同意這種離譜的事情。

“好啦，你別這麽嚴肅，笑一笑。”

小醜走近了一些，雙手勾起自己的嘴角，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