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六百六十章 夢格分裂

第一夢這個代號聽起來挺狂炫酷霸的，可實際上它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它是諸神們的夢，一個已經過時的夢。

聽起來是有點矛盾，因為夢這種東西，往往和夢想關聯著，本是有著前瞻性和預見性的，而對於過去的殘留輝煌？感覺似乎都不能稱為夢，而應該叫做回憶。

如果一個人天天都只會夢到自己過去的輝煌，那簡直太可悲了，什麽樣的生活會讓人只會回憶過去？

而大貓提到的第一夢，就是這樣一個悲慘的夢，人們現在幾乎已經不會提起它了，因為知道它存在的神靈們基本都死光了，沒有神繼續做夢，它就只會越來越虛弱。

而且蘇明也不想和第一夢打交道，不光因為那東西的外形像是一個三角形的巨型眼睛，被嘴唇和私處一樣的肉塊包裹著，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如果說丹尼爾的謎語人指數是十，那上一代睡魔墨菲斯的謎語人指數就是一百，第一夢的謎語人指數則是一萬。

不知道是精神不正常還是喜歡故弄玄虛，第一夢根本無法和人正常交流，別說是人了，連其他睡魔都不行。

眾多睡魔其實都是一體，都是夢的具現，可又相對獨立，在需要它們獨立的時候自然獨立出來，是一種很奇特的存在狀態。

但蘇明前世看過睡魔的漫畫，在一個故事裏，眾多的睡魔湊到一起開會，商量一件將要發生的大事，會後第一夢約了墨菲斯單獨聊聊，初代睡魔問它：

“危機要來了，世界該如何應對？我是否應該給予英雄們某些警示？”

然而專門要找墨菲斯私聊的第一夢則回答說：

“我知道，它知道，誰知道？”

說完這句話，它就消失了，這就算是談完了。

別說當時漫畫中的墨菲斯懵逼，就連看漫畫的蘇明都懵了，這家夥說的話和上下劇情是一點都不接著，這是什麽鬼？是不是漢化出問題了啊？

其實唯一看不懂的原因就在於，第一夢的謎語人指數實在是太高了，以至於其他的謎語人都摸不著頭腦。

千貓之夢想要介紹它給喪鐘認識，確實是好心，畢竟發生在神明這種生物上的事情，問他們曾經的夢再合適不過。

但當管理神明們夢境的睡魔都是個猜謎精神病的時候，這事就大可不必了，盡管現在喪鐘的隊伍裏還有蝙蝠俠和波波，就缺盧瑟和布萊尼亞克就可以搞聰明人趴體了，但猜謎除了讓人血壓變高之外，不會得到任何確切情報，還不如大家瞎猜呢。

“算了，第一夢還是免了，我不想和它交流。”

“嘻嘻。”大貓擡起爪子捂住了嘴，一蹦一蹦地往前走：“看來連你都知道了，第一夢是出了名的難以溝通，我上次去找它聊天，我說‘喵喵’，他說‘喵即汪吱’，然後就飛走了，我根本聽不懂它是什麽意思，真是見了鬼。”

說著說著，千貓之夢的臉上都露出了便秘般的表情，似乎是哭笑不得。

“話說咪咪呀，你們睡魔是一也是全，可以是唯一個體也可以千人千面，那現在看起來，是不是也算是一種人格分裂？”

不想繼續第一夢話題的蘇明換了個問題，他走在松軟的草地上，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火把尾巴。

“唔，從人類的角度來看，也許真是這樣。”

灰蒙蒙的大貓歪歪腦袋，它露出一個笑臉，金色的眼睛轉過來看著喪鐘：

“不過實際上沒有那麽復雜，最簡單的答案就是——‘夢是捉摸不定的’，就這麽簡單。而且你無法定義夢究竟是什麽，人把我們稱作‘夢’，那我們就單純是夢嗎？你也只知道我們被叫做夢，這就是人類的局限性，如果哪一天你能認清我們之間的區別，那麽你恐怕就不再是人了。”

它的意思很簡單，人對於夢的認識是非常主觀的，夢這個詞的存在就是人類制造的，那麽如果某一天沒有人了，還會有夢存在嗎？

這是一個無法被證明的假設，究竟是什麽東西的夢裏產生了故事從而塑造了人，還是人有了夢而做出了故事，這無疑是雞和雞蛋的哲學問題。

如果一個人能證明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那才算是在證明先有人還是先有夢的路上走出了第一步，這條路是瘋狂之路，一旦鉆進去，失去理智的人也就稱不上是人了。

“唔，所以你們還是人格分裂。”蘇明掐了手裏的煙頭收好，他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

“我連人都不是，你覺得我有人格？喵喵，你對於人格的定義，其實還是人類賦予的狹義概念。”大貓的腦袋伸了過來，蹭蹭喪鐘的胸口，留下一點溫暖的感受：“不過你不需要知道更多了，這對於想要一直做人類的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