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八十九章 針鋒相對

餐廳的門被撞開了，街道上的風雨帶著一股酸味湧入了店鋪，但隨著門被輕輕關上，一切的響動都仿佛被隔絕在外，店鋪內重新回到了寂靜和黑暗。

新進來的人似乎對這裏並不熟，可以聽到他打火機砂輪的摩擦聲，幾聲帶著潮濕感的響動之後，豆大的搖晃火光照亮了小小的一片範圍。

既然點著了打火機，那也就別浪費火，濕漉漉的人影從口袋裏摸了一根有些許扭曲的香煙出來，捋直後叼進嘴裏，把煙頭湊近火苗。

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還算是英俊，但眼眶凹陷，嘴唇發青，亂糟糟的頭發更是像雜草一樣，除了那對眼睛還有幾分光彩，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幹屍模樣。

不過他來這裏不是為了吃飯的，而是知道這裏有全城最好的酒。

在酒鬼的邏輯裏，幾萬塊錢一瓶的清酒，恐怕也比不上三十美元的雜牌草莓香檳，沒有別的原因，只單純因為後者酒精濃度更高。

要問什麽酒喝著有勁，傭兵和特工會說是威士忌，墨西哥人會說龍舌蘭，水手們會說是朗姆，各有各的答案。

但如果問的是什麽酒最烈，答案往往是統一的，那就是伏特加，而且大廠子生產放在超市裏賣的那種還不夠勁，得上私人精釀後提純的，普通人聞一下就會頭暈的那種。

“咳咳，呋……呵呵。”

末日藍調吐出一口煙霧，發出一聲幹嘔，緊接著就吐出了一些黑水般的血液。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應該還來得及，來得及把地球0的人全部拖進地獄給他陪葬啊！

自己的世界毀了，什麽都沒有了……

當‘我主’找上他的時候，他甚至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他當然知道來到地球0基本上就是自殺性任務，尤其是來哥譚，但怎麽說呢，不怕死的人還怕什麽風險？

拉一個地球0的超級英雄墊背就不虧，拉兩個就賺了。

腦子裏面回想著自己的紮坦娜，隨著那顆地球一起湮滅時的樣子，他搖搖頭，用袖子擦掉臉上的雨水，舉著打火機跳上吧台坐好，轉動身體翻入吧台內側，開始找那種傳說中的私酒。

逃命之旅告一段落，終於可以休息一下，喝一口好酒了。

‘我主’的那些人究竟怎麽樣了？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空白’的神秘和強大，不會有問題。

說起神秘……之前被紅頭罩和哈莉追殺，不算什麽，只需要稍微釋放一個魔法，就能讓他們陷入麻煩，根本摸不到自己的影子。

但和他們在一起的那些陌生人，實在是有點出人意料。

畸形的怪胎，渾身是針的自虐狂法師，怎麽都打不死的面具男，能變成怪獸的女人，其實都還好。

主要是那個全身發臭，穿著紅黑緊身衣的家夥，太惡心了，太臭了，比哥譚的酸雨還要令人反胃。

搞得自己現在鼻孔裏還隱約有著他的臭味，就像是那家夥還在自己周圍一樣……

不過想到這裏，末日藍調聳聳肩，他覺得紅頭罩他們是找不到自己的，尤其是在蝙蝠俠中了暗算，恐怕已經變成狂笑之蝠的現在。

“讓我看看，啊哈！這個隱蔽的水龍頭對吧？”

舉著打火機的火苗一陣搜索，他在吧台下面的一塊擋板後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龍頭，憑借酒鬼的直覺，他斷定這就是給熟客準備的‘隱藏酒單’。

隨手從一旁水槽裏取了個杯子，他迫不及待地給自己接了一杯，看著透明無色卻散發著刺激性氣味的液體淌過杯壁，那掛杯的現象讓他咽了一大口唾沫。

香，真香，腦子裏的酒蟲惡魔已經用鋼叉跳起鋼管舞了。

一擡手，一仰脖，差不多200毫升的烈酒就被倒進了嗓子眼，他那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陣紅暈，五官像是被外力捏合在一起，紛紛皺了起來。

大概十秒之後，他才放下杯子，發出一聲長長的喘息。

“呼~~~~~”

不用說，就知道他有多爽了，不喝酒的人很難理解酒鬼們對生命之水的偏好，那是一種藥到病除，身體再次活起來的感覺。

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都在麻痹中雀躍著，心臟跳動著把酒精送到人的身體各處，而人類的大腦機制，注定無法和化學對抗。

可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背後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而那人也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所以直接開口說道：

“呵呵，喜歡自己的最後一杯酒嗎？從不知哪個世界來的康斯坦丁？”

末日藍調沒有任何廢話，手掌藏在風衣中，轉身的同時丟出了一枚火球，那是來自地獄的烈焰，也是黑暗的魔法藝術。

火球內部滾動著黑色蟲子一般的能量，它像是什麽活物，而不是一個魔法。

不過發出聲音的‘背後靈’顯然是早有準備，火球當面不閃不避，只是手握蝙蝠鏢從下往上一劃，就如同切西瓜一般，把火球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