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九十九章 墮天之人

加百列在夜總會的一個角落裏喝酒，音樂聲震耳欲聾，可他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迷迷糊糊地耷拉著腦袋，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

他沒有路西法迷人，也沒有米迦勒的氣場，可他有一種憂郁且陽剛的美，有著寶石一樣璀璨的眼睛，像他這樣留著大胡子還好看的人，可不多。

當喪鐘一行人來到他身邊的時候，這位前熾天使擡了一下眼皮，直接開價了：

“一發五十，包夜一百，多人玩的話，多一個人加一百。”

“嚯！你這報價可夠便宜的。”猩猩沒有見過這麽墮落的天使，還是以男性姿態出現的，就忍不住用語言刺激了一下：“你就不覺得自己可以用正經本事賺更多的錢嗎？你以前可是熾天使。”

唐娜和沃利是沒看出來這像是個天使，因為比起路西法來說，這加百列太寒酸了一些。

穿得比乞丐略好一點，體味像從不洗澡的長途卡車司機，那深陷下去的眼窩，脖子上的梅花膿瘡，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眼，都讓他看起來命不久矣。

至於沙贊，他倒是不玩遊戲了，而是看向了舞台上方。

他應該是有點好奇於DJ那邊的動靜，覺得大半夜戴著墨鏡打碟很酷。

“我在人間怎麽生活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我是個廢物，我活該被最肮臟汙穢的凡人幹。”

加百列晃晃悠悠地拿著杯子，把最後幾滴酒水倒進喉嚨裏，咂吧幾下大嘴，用仿佛低吼般的聲音說：

“我知道你們是誰，但你們想幫康斯坦丁說話還是免了，那狗雜種騙……我今天只想做生意，沒錢就滾蛋。”

喪鐘和波波對視了一眼，懂了，上次渣康是找了加百列幫忙，這位前任大天使當時的精神狀態也還好。

但幾天不見，看來是渣康又為了什麽事，把這天使賣了。

“別激動，加百列，我們不是來替那賤人說話的，而是要和你談個條件。”

蘇明朝一旁搓搓手指，波波攤手，唐娜搖頭，沙贊不解，倒是沃利取出幾百塊錢來，塞到喪鐘手裏。

很好，拿著鈔票往桌上一拍，用玻璃杯壓住，傭兵微微一笑：

“你帶我們去第七天堂偷條狗，這五百塊就全是你的。”

“嗝？就偷一條狗的靈魂嗎？”加百列拿走了鈔票，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隨後毫不在意地把錢收進了口袋裏：“可以，不過我得先去弄個翅膀才能升天，你們沒有的話，就等著吧，什麽時候我找到了翅膀，再讓路西法聯系你們。”

他似乎從康斯坦丁那裏學到了一些東西，至少無賴勁是學上了。

“我有翅膀，穿上吧，趕時間。”

蘇明從腰包中取出一套鷹女的裝備來，這是很久以前，巴巴托斯入侵地球的那次事件中，自己從埃及金字塔裏順的，是輪回轉世的初代鷹女裝備。

有點原始，而且是N金屬構成而不是天使羽毛，但畢竟是翅膀，穿上背帶就可以用。

大概沒問題吧？

加百列表情古怪地點點頭，他順從地穿上了背帶，就像是有客戶要求他今天得玩角色扮演一樣。

隨後他站起身，示意大家跟上，他帶著眾人穿過舞池和吧台，走過夜總會的後門，來到了一處暗巷中。

他在這裏脫了衣服和褲子，猛地張開了翅膀，世界仿佛都禁止了，連微弱的路燈之光都仿佛凝固在空氣中。

飛蛾和蚊子停留在半空中，可是拍打翅膀的聲音卻仿佛被拖到了無限遠，夜晚驟然安靜，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只有天使面前的幾人還能正常行動。

不愧是昔日的熾天使，樂園的守門人，即便是失去了翅膀，加百列依舊強大。

他示意喪鐘把鬥篷綁在他身上，計劃通過‘拖車’這種方式帶人進入天堂，但在那之前，他還是提醒了一句：

“現在天堂已經不是過去的模樣了，你們可能需要殺不少人，才能給我爭取到尋找靈魂的時間。”

“奇怪，天使們不都該是你的兄弟嗎？為什麽你要建議我們殺人？”

唐娜雖然說出的話像是不想殺人，但她的身體很老實，人家加百列剛一說，她就拿起了自己的劍盾，盤腿坐在鬥篷上開始興致勃勃地磨刀了。

滋啦，滋啦，磨刀石上火星四濺。

上一次砍殺發瘋的天使們，還是跟著喪鐘和阿爾貝拉一起去地獄時的事情呢，有點懷念那種感覺。

“唐娜對吧？你以為宙斯用泥巴和黏土捏出的亞馬遜人，能算是奧林匹斯血脈嗎？那些如今天堂裏的垃圾們也是同理，我的兄弟自始至終就只有那幾位罷了。”

加百列任由鬥篷伸出兩條帶子系在自己腰上，他看了一眼唐娜，冷笑著回答道：

“天使轉生池批量生產的垃圾罷了，就像是當今人類使用著的機器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