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五十九章 暴雨

人們常說,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這其實算是唯心論中最經典的一種說法了,因為最早提出這話的人是尼采,就是自詡為太陽,認為沒有自己,那屬於自己的世界就要毀滅的那位。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沒有錯,人如果死了,自然就沒有所謂的擁有了,當世界擁有一個人的是時候,人也擁有著這個世界。

故事也是同理。

不過對於蘇明來說,深淵什麽的就無所謂了,畢竟比起虛空來說,那裏簡直亮得像是個恒星。

至於概念的話題並沒有繼續下去,因為死侍不管怎麽強調自己的帥氣,別的男人都看不出來,也許只有路西法那樣重口味的,才能嗅到他的美……

就在兩人一貓於金光中穿梭,嘴裏胡說八道正扯淡時,周圍環境變了,就是一瞬間,人和貓就站在了一條馬路邊上。

原本,環太平洋世界的海底入口,應該連通著先驅者世界才對,可現在明顯不是。

兩人一貓站在路邊,身旁是個寫著‘1’的車站牌,牌子有點老舊,銹跡斑斑,隨著大風吹來,它還微微搖晃。

這條路不寬,但似乎沒有盡頭,從視野的一端,一直蔓延到另一端的天邊。

眾人身後什麽都沒有,只要一望無際的黑色荒地,在馬路對面,除了一個消防栓之外,同樣也是茫茫荒原。

“馬路很普通,瀝青的。”

蘇明開始檢查情況,他讓絞殺伸出觸手去摸索對面,同時他給表弟和貓講著自己的發現:

“站牌就是鐵皮,對面的消防栓沒有水,路面下沒有下水道,根本沒有排水的地方。”

死侍扣著屁股連連點頭,似乎是從這些調查結論中受益良多,可他撕掉一塊死皮並舒服地打了個冷顫後卻說:

“嗯嗯嗯,但是有個問題,斯萊德,咱們要砍的人呢?”

是啊,這是個問題,按理來說,通過蟲洞之後,就應該進入先驅者們的世界了才對,運氣好還能遇到開菊獸的大嘴,或者一些培養開菊獸的儀器設備樹森麽的。

但不管怎麽說,都不該是一條公路。

擡頭看天,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剛想到這裏,大雨就傾盆而下,這雨是銀色的,快速地匯聚在街道上,就像是大海正在被傾倒。

路面被淹沒了,銀色的水沒過了路沿石,沒過了兩人的腳面,並快速地向上蔓延。

大貓把自己的身形變小,敏捷地爬上了喪鐘的肩膀,它蹲在那裏,伸長脖子看著水面,眼神裏透出了一些費解之色,卻不是因為這大雨而費解。

它一個念頭就可以讓這裏改天換地,可是喪鐘沒有說話,就意味著他還要再看看,貓咪好奇的是,這個男人此時在想什麽。

“懂了!”死侍用拳頭一錘手心,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燈泡放在頭頂點亮:“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水牢,我們被騙進來關,要不了多久,這些水銀就會因為壓力滲入我們的皮膚,然後把我們泡成銀色滑行者那樣的冒牌奧斯卡銀人。”

“奧斯卡沒有二等獎,而且這不是水銀,就是普通的水。”蘇明彎腰用手挖了一捧,又在掌心裏搓給表弟看:“它們是銀色的,但卻是純水,H2O,別的一點雜質都沒有。”

“哦,那沒事了。”韋德縮了一下脖子,不好意思地扭捏幾下,看來自己猜錯了。

“喪鐘,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貓咪攀在肩上,它柔軟的聲音傳進男人耳朵裏,就像是小毛刷子一樣輕柔。

“這是虛無之手給我準備的遊戲,他覺得我幹不掉他,也覺得自己幹不掉我,所以應該是想要和我談談。”

喪鐘松開了手,雨水從掌心滑落。

而此時積水已經淹沒了膝蓋,附近的一切都變得像是鏡面一般,只不過多了一圈圈雨水落下的波紋。

“……所以?”貓咪變成了大小眼。

“所以答案就在題面上,這裏是哪?是個公交車站,而一個遊戲不會什麽提示都沒有,那我們要做的,其實就是等車。”

淡定地摸摸貓頭,蘇明擡手指了指身邊銹蝕的牌子,這種車站牌就是很常見的那種州際公路站牌,一根鋼管連著塊鐵板,因為太普通了,很多人也許不會注意它的細節。

它沒有寫始發站和終點站,只是寫個‘1’,這是1路車的意思?還是指在這等車要作為第一步呢?

總之,很簡單的解謎遊戲罷了,如果波波在這裏,那猴頭肯定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我們有必要按他的構想玩嗎?”貓咪伸出了爪子,露出了尖尖的指甲,似乎還伴隨著寒光一閃:“我拆了他這個世界,按我的規矩來玩抓老鼠怎麽樣?”

“你是要玩他還是玩我?注意,現在是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