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九十二章 開水鱸魚

金宮之內，洛基坐在王座之上，確切來說，是側躺在那裏，神槍岡格尼爾也就隨便地靠在一旁，他甚至連看都懶得去看，而是捧著一盤葡萄，樂呵呵地看著歌舞。

一旁的托爾十分生氣地在禦階下走來走去：“父親剛剛死去，海拉讓你暫代神王之位，這是榮耀和責任，可你在做什麽？”

洛基瞄了哥哥一眼，手指從一顆顆綠色小球上拂過，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否則你想要讓我做什麽？向冰霜巨人宣戰？或者是去占領地球？哦，對，也許是要幫你搶個女人回來，對麽？你還對簡·福斯特博士念念不忘……”

聽到簡的名字，托爾結巴了一下，雖然在薩卡星這麽些年，各種各樣的外星美女都隨便挑選，可是和她們困覺之後，托爾只感覺到深深的空虛。

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只有野獸一樣的發泄，這不是他想要的愛情，更不是健康的男女關系。

所以他反而更加堅定地認為，簡是不同的，她雖然不夠強壯，也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戰績，但他就是喜歡。

“不許你騷擾她或者去惡作劇，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托爾走上了禦階，來到了王座之旁，居高臨下地看著躺下的弟弟：“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像別人一樣，大桶喝酒，互相揮拳，以此來紀念父親。”

欺詐之神連連搖頭，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他揮揮手示意哥哥快走開，別擋著自己欣賞歌舞，嘴裏不耐煩地說：

“我以為你跟我一起在外星球上生活許久後已經進化了，沒想到腦子裏還是那類人猿一樣的思想……你就不覺得通過喝酒和打架來紀念死者，十分野蠻且不文明嗎？”

他朝金色大廳穹頂下的樂師和舞者們挑挑下巴，命令他們不要在意托爾的反應，接著奏樂，接著舞。

“但這是傳統，我們是阿斯加德的王子，必須帶頭維持這種傳統！”托爾反手摘下了背後的斧頭，又指指一旁的岡格尼爾：“開始吧，是你先捅我？還是我先砍你？”

二王子翻了個白眼，他坐起身來，拍拍身邊還帶著體溫的位置：

“我愚蠢的哥哥啊，你還記得奧丁的話嗎？他在最後告訴我們的話。”

“我記得，但是我聽不懂。”托爾也沒有多想，一屁股就坐在了弟弟身邊，撓著自己的金發：“他給我說‘天上為神，夢中為人’，可我向來在夢裏都是神啊……對了，他給你說了什麽？”

奧丁明顯是對兩人分別說了悄悄話，洛基輕松從傻哥哥嘴裏套到了情報，但托爾恐怕沒辦法知道洛基收到了什麽贈言。

果不其然，只見下巴尖尖仿佛黃鼠狼一般的洛基露出個‘滑稽’的表情，歪著眼看托爾笑：

“沒有什麽，他只是叮囑我遇到麻煩就躲在你身後。”

這明顯是假話，但托爾信以為真。

他樂呵呵地笑了，一拍自己的胸脯：“沒錯，你既是我的弟弟，又是身體孱弱的施法者，躲在我的身後並不丟人，也並不會失去榮耀。”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洛基笑著連連點頭，隨即他擡手釋放了一個魔法：“那麽你也應該明白，現在我們的麻煩是什麽，看看這個。”

托爾的目光轉向了那處魔法投影，隨之被其中的景物所吸引。

那是一條鱸魚，在滿是鵝卵石的岸邊抽搐著，即便它身後就是那條小河，可它非但沒有回到水中，而是在掙紮著盡力遠離。

因為河水已經沸騰了，咕嘟嘟地冒著氣泡，在這條魚旁邊還有許多它的同類，它們大多數已然死去，甚至有些都沒有來得及離開河面就被煮熟，那雪白的魚肉漸漸在流水中被撕裂，星星點點地隨之漂流。

托爾認出了魔法視野所在的位置，矮人族的尼達維勒世界，具體位置則是伊米爾山附近，在那座山下有著矮人鐵匠們的頂級工坊，只有最年長的矮人才能進入那裏，享受高超技藝帶來的榮耀。

兄弟兩人都曾經去過那裏不少次，有時候是修補武器，有時候則是打造鞍具，還有時候是做些小禮品，送給過生日的朋友。

也許是水溫的急劇改變，也許是其他別的原因，在影像中，托爾看到那河上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石橋就像是積木般零散倒下。

在阿薩神族的文化中，橋塌了從來都是不好的兆頭。

因為傳說中很多強大的巨魔會守在橋頭收過路費，而當橋梁毀壞，再沒有人能供養它們的時候，它們就會進入人們的村莊去興風作浪，傷害牲畜，破壞房屋和農田，帶來毀滅的悲劇。

久而久之，橋塌了就被認為是不好的預兆，不管有沒有巨魔在那裏。

“是父親所說的大蛇麽？”

托爾深吸了一口氣，詢問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