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狂笑的回合

哥譚郊外，屠夫沼澤（Slaughter Swamp）。

這處彌漫著瘴氣和汙水的臭泥潭，從一百多年前就是這幅模樣了，鮮少有植物能夠在其中生存，少見露出的陸地上也只有被毒害的枯樹，上面纏滿了像是棉絮一樣的褐色地衣。

粘稠的泥漿在月光下猶如鏡面般平整，不時會有小小的氣泡從下方升起，讓光影發生扭曲，再漸漸平復。

晚風吹過，令人作嘔的氣息充斥著大約二十平方公裏的每一處，即便是哥譚市內再瘋狂的人，也不會願意來這裏。

因為這裏是一個超級怪物的老巢。

這個怪物本名賽勒斯·戈爾德（Cyrus Gold），於1894年被妻子謀殺，屍體被丟棄在哥譚河裏，並順著當年的老下水道，沉入到哥譚郊外的屠夫沼澤。

時至現代，沼澤中的腐敗物堆積在戈爾德的屍體周圍，不但保存了他的屍體，還將他變成了恐怖童謠中的怪物。

一個擁有自己思維和意志的大僵屍，智力很低，但是蠻力很強的那種，甚至不止一次正面和毀滅日交手，不落下風。

“所羅門·格蘭迪，星期一落地，星期二受洗，星期三娶妻，星期四染疾，星期五病重，星期六逝去，星期日入地，所羅門·格蘭迪，這一輩子走到底~~~”

此時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就站在一座殘破的小木屋邊，搖頭晃腦地看著不時冒泡的沼澤，心情不錯地哼唱著這首童謠。

刺耳的歌聲在夜晚的沼澤中猶如鬼叫，他知道格蘭迪被瑟茜拉攏走了，這裏很安全。

“天空暴君呼叫蝙蝠俠！請回答，我們失敗了，損失慘重！請回答！”

突然他的頭盔尖耳朵裏收到了一條求助通訊。

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兩個嘴角向下彎去：“幹什麽？！不知道我在唱歌嗎？”

在和盧瑟的對話被單方面切斷後，狂笑之蝠也沒有任何擔心，他選擇出門走兩步，看著沼澤中月亮的倒影唱歌。

工具人們會失敗，而且是慘敗，這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有什麽值得大呼小叫的？一驚一乍地破壞了他的好心情，真是不開眼的東西。

“死了幾個？”

狂笑之蝠轉身向著小木屋走去，那常年矗立在沼澤中的木屋早已碳化，外墻都變成了他最愛的黑色。

黑化成天空暴君的鷹俠此時不知在哪裏，通訊有點斷斷續續，這讓他的回答聽起來有些像是在抽泣：“沒有，他好像沒有殺我們的企圖，這種程度的爆炸對我們來說並不致命，他沒有用核武器。”

“那你哭個#@%，給我笑！”

狂笑之蝠也不管鷹俠能不能看得見，他自己首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做了個表率。

他推開了小屋的房門，像是撩人的美女一樣婀娜地把一條胳膊搭在門框上，看著房間裏面的東西。

“嘿嘿嘿……”通訊對面傳來鷹俠的傻笑聲。

“這才對嘛，高興一點，總是太嚴肅對身體不好，我深有體會。”

狂笑扭動著走向了房間內，這座撿來的房子也不知道原本屬於誰，又是什麽時候建起來的，屋子裏居然還有紡車這種東西。

只不過時間已久，絲線早已被空氣中的水份腐蝕，此時它上面只纏繞著蜘蛛的網。他坐了下來，輕輕地用蜘蛛絲紡了一段線，好心情就又回來了：

“我從來都不抱著靠你們殺掉盧瑟的奢望，你們跟現在的他相比還是太弱了。我早已料到，你們表現得越是狂妄，盧瑟就越不屑於殺人。他是盧瑟，是個偏執狂，他更希望你們能活著看到他自證正確的過程，你們確實把計劃執行得不錯，算是救了自己的命。”

“可你為什麽事先沒有告訴我們這些……”

天空暴君有點委屈，狂笑之蝠之前只是下令讓他們去殺盧瑟，還要表現得越狂妄越好。

至於為什麽這麽做，根本沒有解釋。

“因為……我是蝙蝠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觸及了他的什麽笑點，狂笑之蝠頓時嗨翻了天，他夜梟一樣的笑聲回蕩了好久好久，好半天後才勉強打著嗝停了下來：

“呼呼……好了，你真是只好小鳥，別再逗我開心了，接下來的計劃是牽制盧瑟讓他疲於奔命，我派出了局長，等消息吧。”

“呃嗯。”

“我們的客人要醒了，蝙蝠俠離線。”

說著狂笑之蝠就切斷了通訊，像是超級模特一樣，一扭一扭地走向了墻角的一個巨型玻璃罐子，把臉湊近了觀察裏面。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上一任屋主的家具，充滿了高科技的風格，狂笑的大嘴在曲面上反射得很清楚。

藍色的巨大玻璃罩裏，關著一個穿著一身藍色西裝的人，對方此時好像一臉茫然，像每一個從陌生環境中醒來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