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誤差

戈登的意識終於回歸了自己的身體，他可以感受到光，感受到壁爐的溫度了。

但是他的內心宛如寒冬，一切都被冰封了，沒有陽光，也沒有希望。

法爾科內溫柔著拍拍他的肩膀，如同一個長輩一樣安慰他：“戈登，我的好戈登，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為了這座城市失去了兩任妻子，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只是有點累了。”

“累……對，我累了……”戈登低下了頭，微微發出顫抖。

“不，戈登，還不到你休息的時候，新的哥譚還沒有建立，你還不能休息，只有你能拯救它，你答應過我。”

法爾科內用力地擁抱了他，幹瘦的老人，差點把他從沙發上抱起來。

戈登迷茫地看著法爾科內，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答應過他什麽了，腦子裏就像是開了鍋一樣，思緒繁雜，像是思維失去了彼此的聯系。

“我，對，我答應過你……”他迷茫地應答。

“是的，你答應過，一個更好的哥譚，讓人人都幸福生活的哥譚，這是我們的城市，我們都希望它變好的。”

“孩子……孩子！”戈登又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法爾科內再次安撫著他，拍打著他的後背：“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你會有新的妻子。當新哥譚重新建立，我會主持你和索菲亞的婚禮，之後把法爾科內家族交給你們，我將在掌聲中離去……你們會有新的孩子，新的城市，幸福地生活下去。”

說著，他期盼地看向了索菲亞，像是在征詢她的意見。

“是的，父親，一切都由您做主。”

她還是那副虛假的笑容，就像是中世紀貴婦擺出來應付別人的禮貌表情，用她乖乖女一樣的聲音回答他，仿佛永遠都沒有變過。

“來吧，戈登，親吻我的戒指，接受我的承諾，我們從此就是一家人了，為了更美好的哥譚！”

法爾科內笑著，向戈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他無名指上是一枚精巧的，雕刻著法爾科內家族族徽玫瑰的黃金戒指。

但神志都不清醒的戈登依舊別過了頭，不再看那戒指，如同十多年前一樣。

……

印第安山外圍，蘇明他們在電視台的轉播車上已經蹲守一小時了，時間已經超過4點，周圍卻只有風雨的聲音。

無盡的雨水從天空中落下，被狂風扭曲成水龍，似乎總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鉆進他們的車裏，從小小的縫隙中帶走他們身體的熱量。

車裏一片漆黑，他和辛迪就坐在黑暗的駕駛室中，一人手裏拿著一瓶剛剛順來的啤酒，監控著外面的動靜。

之前在小超市裏面，蘇明告訴了辛迪關於多元宇宙的一切，也告訴了她幕後主使者的計劃，還說了些其它的猜想。

之所以這樣，因為她是這裏蘇明唯一信得過的人，在他離開這裏之前，他覺得自己應該留下足夠的情報，使得辛迪也能繼續活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對不對，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蝴蝶效應或者更嚴重的後果，不過他只是做了一個搭档應該做的。

盡管他們只是認識了六個小時，也只是臨時的組合，但是彼此的相似和配合默契，讓他們仿佛認識了很久。

確實很久，蘇明來到這個世界只有六個半小時，六個小時就幾乎是他新生命的全部了。

他在這六個小時裏經歷了以前從沒有想過的事情，做出了從沒想過的改變，他已經和造就這一切的世界變得密不可分。

不過當時辛迪的反應倒是很淡然，知道了幕後黑手的謀劃，就像是聽取了什麽一般的情報一樣，在蘇明和她說完之後，她也只是‘哦’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回到車上，開車來到了這裏，然後熄火在暗處等待。

在遠處，廢車場裏的火光星星點點，都是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在破車裏躲雨所點燃的，也有一些運氣不好的會被大雨熄滅，不知何處不時就會傳來大罵或者哭聲。

這樣的天氣並不適合小動物活動，但是蘇明很肯定自己看到有老鼠在廢車裏鉆進鉆出，像是在把自己洞穴裏的存糧轉移到地勢更高的地方去。

風向稍微有些變化，雨水又換了一個方向襲來，可他們等待的目標，卻始終沒有到來。

“見鬼了，影舞者聯盟的人難道遭遇了山洪暴發，怎麽還沒有到？”

辛迪趴在方向盤上，她已經等得身體都僵了。

“看來有些不對，蝙蝠女的監控系統依舊沒有監視到有忍者進入哥譚，事情有什麽地方出了岔子。”

蘇明看著遠方的黑暗，他只能盡力分辨地下研究所的入口方向，並期望它和電視劇的世界裏位置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