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抵達現場

這次的路程較遠，因為地下隧道灌水的緣故，辛迪不得不繞行了北環線，等到了之前查詢到的地點，現在的時間已經是1點出頭。

漆黑的夜幕下到處都是水，連地面和天空的界限都模糊不清，但還能看到戈登警長的棕色轎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尾燈是亮著的。

蘇明和辛迪準備下車去查看一下線索，至於兩個記者，就算現在趕維可走，她也不會離開。她還在等著更多的猛料，以及蘇明答應給她的‘打鬥宣傳片’。

皮特就是維可的跟班，蘇明可不覺得他有勇氣再午夜獨自步行穿過三個黑幫的地盤。

“我能下去麽？拍個破案的記錄片什麽的？”維可立刻急急忙忙地往身上套衣服，一臉期待第看著蘇明。

蘇明倒是覺得無所謂，有了錄像資料也許有用呢？

“可以，但是不要拍到我們兩個喪鐘同時出鏡，也不要拍芭芭拉，不許直播。如果耍花招，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辛迪對此也沒有意見，反正兩個喪鐘誰動腦子都一樣，相反，她還久違地有了些安心的感覺，就像是和自己的好朋友冬青在一起一樣。

芭芭拉倒是也想下去，但是實在行動不便，只得留在車廂裏。

冰冷的寒意再次回到了蘇明的身上，種種情緒瞬間離他遠去，他大步走向戈登的車子，拉開門檢查。

車裏一股煙草和咖啡混合的氣味，但沒有血腥味，手機好好地放在儀表盤上，上面顯示了幾個芭芭拉的未接來電，證實是戈登的手機。

汽車鑰匙依舊插著，發動機處於空档狀態，說明當時他只是計劃短時間離開車子，但是發生了意外。

汽油還有一半，電瓶也是滿電，引擎蓋和後備箱都沒有動過的痕跡，排除車輛故障的可能。

那麽是什麽原因讓他離開了自己的車子，落入了黑衣人們的陷阱？

“蘇，這邊水裏有具屍體。”

去檢查監控探頭的辛迪從電線杆上跳了下來，濺起了一個大水花。路邊攝頭上果然有一個類似音樂播放器的東西連在上面，她回收了這些設備，打算以後研究一下這種手法。

她向蘇明走去的時候，發現在車子前方的不遠處，汙水下面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白影，經驗立刻告訴她那是具屍體。

蘇明知道了屍體就是戈登離開車子的原因，作為一個警察，也只有這種情況能保證不管在任何時間，戈登都會停車查看。

由此可見，黑衣人們要的是活捉他，而不是死去的他，這算是一個好消息。

辛迪用腳把屍體從汙水下面挑了出來，屍體已經泡得有些變形了，雨水的沖擊力，加速了脂肪的分解，皮膚顯得松松垮垮。

兩人立刻就發現了死因，是外傷導致的大量失血，兩人在原地展開了屍檢工作。

作為一個殺手，了解人體構造是基本功，在必要的時候，充當法醫也毫無問題，辛迪去檢查內臟，蘇明則檢查四肢和腦袋。

“觀眾朋友們，我們現在看到的是戈登局長失蹤案的現場，在我身後的就是……”

遠處傳來了維可對著攝像機錄節目的聲音，她確實沒有打算把兩個喪鐘一起錄進去的意思，畢竟她知道這應該是一種底線，一旦過線，喪鐘馬上就會翻臉。

兩人並沒有被她影響，而是飛快地進行各自的動作，四只手用著相同的手法。

三十秒後，兩人都確認沒有遺漏，暴雨之中，只能獲取這麽多線索了。

“誰先說？”蘇明笑著問：“我可不想再玩同時說同樣話的遊戲了。”

“我先。”辛迪站起身來，四周打量著什麽，但除了雨水周圍什麽都沒有：“死者的內臟除了這次刀傷之外，其它臟器也有些淤血的痕跡，死前受過撞擊。”

“她心肺系統發達，應該是體力勞動者或者運動員；胃裏沒有什麽東西，估計餓了有兩三天，所以我覺得她是在某處秘密監獄被處死的，她是個囚犯。”

蘇明點點頭，也站起來打量周圍，接著說道：

“我的發現和你的吻合，死者不是自己走到這裏，她腳底很完好，赤腳走路不會這樣，這是拋屍的證明。”

“她的指節粗大，左右手前三個指頭均有明顯的擦痕和老繭；四肢肌肉均衡有力，說明她是武者或者遊泳運動員；前肢防衛性損傷，說明生前與人搏鬥，手腕和腳腕處都有固定捆綁的痕跡。”

“有人拷問了她，然後處死了她。”

兩人靜靜地站著，思索著，安靜了十幾秒，期間只有雨聲在兩人之間蔓延。

“沒有明顯的拷問傷。”辛迪說著，看向遠處的維可瓦麗，那個女人居然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在鏡頭前親切地表演著。

“可能是水刑，有種叫做貼加官的刑罰，用紙蒙臉然後澆水，那會在屍檢中表現出窒息的痕跡。”蘇明立刻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