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離婚這兩個字, 沒說出來時覺得有萬般重,說出來只覺得輕飄,有種塵埃落定的釋然。
林予墨深吸一口氣, 手腳冰涼,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憤怒,又覺得是什麽都不重要,心越沉, 表情越冷硬, 她說:“今晚我去次臥睡。”
“我去, 你睡主臥。”傅硯禮說。
她也沒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他多說一句, 說了個行字, “你把你需要的東西拿走。”
“好。”
一個晚上,也只會拿洗漱用品跟睡衣。
他們共同的物品還是擺放在主臥,她的東西通常雜亂無序,高低錯落,而傅硯禮的不一樣, 他的按照高低排列,跟她的形成對比,是不會被打亂的秩序。
林予墨盯著房間裏的陳設發呆。
這房子的裝修風格是她定的,每一處細節, 都是她喜歡的,住進來後, 喜歡的元素一點點充斥著空間,而那些,多少也會跟傅硯禮相關。
她不知道, 如果離婚,這些東西如何處理。
洗漱完躺在床上, 林予墨難受的毫無睡意,她嘗試看手機轉移注意力,結果是視頻在放,她在出神發呆。
她發覺自己好像從未認識過他。
或者,他給自己看到的,是他想給自己看的那面。
她忍不住懷疑一切,甚至懷疑他們的婚姻到底算什麽?只是因為條件適配嗎?她覺得不是,傅硯禮對她的好毋庸置疑,好到讓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她不認可他做過的那些事,沒辦法接受,像根刺橫亙在心裏。
……
早上,林予墨出房間,沒看見人,只看見餐桌上的早餐,還是溫著的,雞蛋是剝殼的。不用面對面,免去不必要的難受,她松口氣。
她多看餐桌兩秒,還是沒碰,換鞋出門。
傅硯禮提前走是有原因的,傅父打來電話,讓他去公司之前先見自己。
車上,助理將美國那邊的情況告知給他,那邊項目因為涉及到敏感問題所以被迫暫停,如果沒辦法疏通,前期投資全打水漂,後期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傅父想讓他去美國,問題棘手,普通高層沒辦法解決。
傅硯禮想問一定要去嗎?話到嘴邊咽回去。利害關系擺在眼前,情況急並不等人。
昨天的分居,現在變成現實。
這次離開再回來,還會剩下什麽?
這次。
他將選擇權交給她。
傅父知道他前段時間在美一個多月,這一次更不知道多久,不利於家庭關系,問:“予墨這段時間在做什麽?”
“她很忙,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加班。”
“我記得予墨很喜歡旅行,這次有機會,你們可以一起在美國住上個小半年。”
“她還有自己的工作,我一個人過去。”
傅父見他這麽說,也並不幹涉,正事談完,聊到家庭,他問:“予墨最近都沒怎麽過來,等你回來後,多回家裏,你媽總是念著她。”
“嗯。”
傅硯禮安排出國事宜。
事出突然,他走的也會突然,航班定在下午,他想過要不要見一面走,但清楚林予墨這時候並不想見他,最後讓她助理轉達。
走之前,發過消息,內容再怎麽編輯,到最後刪刪改改,只變成一句——
【照顧好自己。】
林予墨看到消息在前,陳絲絲轉達在後。
陳絲絲在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挺驚詫,畢竟這麽大一件事,真的讓她傳達就行了嗎?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出差,大大小小,都沒有通過她。
她說完,忍不住觀察老板的表情,雖然沒什麽大表情,甚至是略平淡地嗯一聲說知道了,但她還是能感覺到平靜背後的情緒。
越平靜越反常。
直覺告訴她,兩人可能出問題了。
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怎麽說,問題是什麽她都不清楚,想半天只好問:“需要我給傅總回話嗎?”
“不用,你去工作。”
林予墨頭也不擡,盯著電腦屏幕,無意識地在亂敲,等助理離開,屏幕裏是一堆亂碼。
她一整天工作都不在狀態,心臟難受的像是反復絞殺,不是持續性的,而是間斷性的陣痛,而現在,陣痛又開始,血液也跟著冷卻般。
如同他說的那樣,先分居,再以感情不合提出離婚,眼下,他已經走出第一步,真是好樣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得誇他一句行動力強。
辦公室沒人,她也沒有必要再端著。
她首先給雲杉發消息。
點開兩人的對話框,平時在鍵盤上噼裏啪啦敲得飛起的手指,在此刻緩慢的像不記得字母位置,最後還是敲出一句話出去。
林予墨:【我跟傅硯禮可能要離婚了。】
意識到這個現實,她就已經好難受,這婚要是離了,多年的朋友也沒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