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朋友的世界

“卉卉！你還不起床，要遲到啦！”

元嘉剛走出房間，便看到楊和美穿著圍裙拿著鍋鏟走進元卉的房間裏，不一會兒便揪出來一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蘿莉。

小孩子都喜歡賴床，元卉也不例外，五分鐘前都已經醒來準備刷牙了，然後只是在床上鴨子坐了一會兒，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呼呼地睡著了。

衛生間裏，兄妹兩一起刷牙。

“卉卉你在幹嘛呢？”

“刷……牙。”

元卉像含著棒棒糖似的含著沒有擠牙膏的牙刷，閉著眼睛在打盹。

元嘉無語，問道：“有你這樣刷牙的嗎，都不用擠牙膏的嗎？好歹也動一下啊。”

“可是我又沒有牙……為什麽還要刷牙呢？”

元卉理直氣壯，平時她刷牙就刷兩顆大門牙的，現在門牙都沒了，還怎麽刷嘛。

元嘉看不下去了，幫她洗了熱毛巾，給她擦擦臉，一會兒就要遲到了。

今天的早餐是炒米粉，洗漱完之後，元卉終於醒過來了，看看時間，趕緊麻溜地吃著早餐，還時不時把肉挑出來給伊卡吃。

“媽咪，我去上學的時候，伊卡在家裏做什麽？”

“喵嗚呀~”伊卡拿大腦袋拱拱她。

“睡覺唄，還能幹嘛，又不會捉老鼠，跟你一樣笨！”

“我也想當貓咪，又不用上學，又不用做作業，還能整天睡覺。”

“當豬我就信。”

七點半的時候，早餐也吃完了，楊和美給元卉的書包裏掛了一瓶水，叮囑道：“要多喝水知道嗎？”

“知道啦！哥哥我們快走吧！”

元卉背上小書包，又蹲下來摸摸伊卡的大腦袋，叮囑它要乖乖等她回來，然後就拉開門，抱著門把手等元嘉一起出門。

“媽我們走了，中午你去接卉卉吧，我中午不回來吃了。”元嘉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出門。

“好，誒嘉，昨晚那個姑娘加你了沒？你跟人家聊了啥？”楊和美想到了重要的事。

“加了，晚點我抽空再跟她聊聊，走了啊。”

“注意安全。”

……

三月的蘇南多雨，出門的時候剛好下著毛毛細雨，元嘉便撐起了一把大傘。

元卉的手很小，就握著元嘉的一根手指，跟在他身邊。

走過瓷磚塊的時候，元卉喜歡穩穩地踩在格子裏面，覺得自己好像是動畫片裏，在鋼琴上跳舞的小公主一樣，還哼著元嘉聽都沒聽過的原創曲調。

要是遇到有不大不小的水坑，元卉就更開心了，像小青蛙似的要蹦過去才行，繞著走就不好玩兒了。

妹妹不安分走路，元嘉也木得辦法，只好撐著傘跟著她。

元卉讀書的小學離家裏不遠，哪怕這樣磨磨蹭蹭地走，二十分鐘也能到了，像小學生這樣八點十分才開始上課，是很多高中生羨慕的事情吧，嗯，人家下午四點多就放學了。

平時元嘉有空，都是他送元卉去學校的，跟很多小朋友一樣，元卉也有很多的問號，一路走便一路問著哥哥奇奇怪怪的問題。

“哥哥，你嗦為什麽壞人都想要控制一切呢？”

“因為他們想當規則制定者啊。”

“什麽是規則制定者？”

“就是制定規則的人，大家都得聽他的。”

“那……那他們為什麽不當媽媽呢？”

元卉歪著小腦袋，難道規則制定者比媽媽的權力還要大麽……

好有道理，元嘉無法反駁。

“哥哥，你今天給我買冰激寧好不好？”

“不是說等你牙長好了再買嘛，吃太多甜的東西，蛀蟲會把你的牙齒吃掉的。”

“不是我次啦，是給蛀蟲次，它們吃飽了就不會次我的牙啦！”

元卉對事物的看法總能刷新元嘉的認知，元嘉懷疑元卉可能自帶某種光環，明明沒道理的事情，被她一講又好像有那麽點道理了……

快到學校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下來，校門口不少家長在，都是來接送孩子的。

元卉眼睛一亮，開心起來，遠遠地朝另外一個愚蠢的小朋友招手——

“喬珊珊！我在這裏！你看到我了嗎！”

於是那個紮著小馬尾的女孩子也眼睛一亮，開心起來，遠遠地朝這個愚蠢的小朋友招手——

“元卉！我看到你了！你也看到我了嗎？！”

“嗯嗯！”

在確認彼此間都相互看到了之後，兩個小朋友就興奮地跑了過來，然後像小公牛一樣碰了一下頭。

“喬珊珊，我們這樣就算是碰頭了吧？”

“嗯嗯！你頭好硬……”

喬珊珊的媽媽也走了過來，看模樣是三十二三歲左右，留著幹練的短發，穿著黑色的小西服外套，下面穿著過膝的白色職裙，衣領處還露出來一節藍色的工卡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