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只是壞賬收不回來,哪怕放那兒,遠遠不到要他親自跑一趟,為這麽點小事。

“他們綁了現在的海外負責人,估計想撕票泄憤。”

斯珩語氣沒什麽起伏。

陳斯祈也短暫閉了下眼睛,苦笑:“現在欠錢的是老大。”

“是啊。”

斯珩低頭看了眼表。

“現在是周五,周一前解決比較好。”

“為什麽?”

陳斯祈剛問出口,就反應過來了。

周一交易日開盤。

無論出什麽惡性新聞,一旦跟晟康這種體量的資本財團沾上邊,那股價都會非常精彩。

*

Oakleaf。翻成中文有橡樹葉的意思,很文藝內斂的名字,用來給酒館再合適不過。

尤其是冬天的酒館,一聽這名字,有種溫暖厚實、又莫名輕盈的感覺。

如果不處在72街區,人氣會更溫暖一點。

72被當地人稱為‘血腥之地’,處在城市東部邊緣,接壤一大片樺樹林,每天意外傷人死人的接警數不清,如果閻王有指標,這地會成為他生涯驕傲。

不管餐廳酒館,在這裏開個半年就得跑路。Oakleaf算奇跡,在72街區內連開兩年屹立不倒,老板是個俄羅斯人。

今天Oakleaf卻很熱鬧,不到百平米的幽暗空間內,擠滿了狂歡的人。

仔細看一看,面孔大半是東亞人。

更準確點說,華人。為首的人被叫Charlie,Charlie Cheung是護照上的名字,他原名叫張嘉麟,三十六歲,香港人漂洋過海來闖蕩,頭腦精明手段夠狠,利用信息差,惡意做空大把進賬,實實在在風光過幾年。

俗話說陰溝裏翻船,張嘉麟第一把栽坑是六年前,他看準時機,做多了一家能源公司,結果失敗,對方真正意圖在甩尾脫身,手段嫻熟。

從那以後,每況愈下,直到在拉斯維加斯徹底輸光家底,公司名義欠下的賬就更不用說了。

俞振海替晟康集團分公司收賬,連派有傳染病的人在他家門口吐口水這招都用得上,張嘉麟煩不勝煩,正要找人做了催債公司這幫人,突然覺得這集團名字耳熟,稍微一查,就看到了他記一輩子的名字。

斯珩。

錢都花了,打手不用白不用,直接扭頭抓了上班途中的海外負責人。

對張嘉麟來說,也算出了半口氣,抓不到你麽,就抓你手下人泄憤咯。他在72街區待了很久,早都葷素不忌,套上麻袋差人揍了一頓,文質彬彬的老總哪裏受得了這種暴力對待,當即就暈過去了。

事一辦,很有效果,俞振海那邊即刻悄無聲息了,立刻撤走,精得很。

張嘉麟滿意了,手一揮帶著臨時手下,還有套著戰利品的麻袋,浩浩蕩蕩闖進Oakleaf喝酒,這明顯一堆想進來零元購的,酒保本來不想接待,但對方把槍拍在吧台上,命比較重要,酒保撇撇嘴,只能給他們上酒。

狂歡持續了兩個多小時,這幫人越喝勁頭越高,滿嘴跑火車,湊到張嘉麟面前,嘻嘻哈哈讓他找妞來給他們解個悶。

張嘉麟坐在高腳椅上,正在頭脹著到底要不要送佛送到西,給晟康來個大新聞,被一堆吵著要fuck的人煩得大吼了聲,滾!

張嘉麟這聲不小,整個場子的氣氛都冷下來。

也就是這微妙一刻,極短的冷卻中,傳來門被暴力破開的巨響。

砰——

72的危險程度威名在外,在場除了酒保外,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警惕扭頭。

但來的並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數量遠多於他們,即使逆光也能看清裝備也優於他們,張嘉麟雇的打手們慢慢收回了想握槍的手。

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候,還是不要造成更大的誤會比較好。

門外風雪驟起,最後進來的人步伐不緊不慢。

純黑襯衫,黑色大衣,面料昂貴,腕表是黑銀百達翡麗,一個高挑修長的年輕男人。

他身上的雅致和金貴感,看上去更適合上東區的銀行大樓,跟這裏劍拔弩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很顯然,他不是誤入。

男人把玩著手機,目光清淩,擡頭掃過整個屋子,視線也沒在誰身上停留,開口講中文,聲線溫淡。

“誰是張嘉麟?”

張嘉麟身量也不矮,他認出來這人是誰了。

冷笑一聲,跳下高腳椅:“我。”

斯珩嗯了聲:“好。”

他也沒多的廢話寒暄,彼此也都心知肚明,於是直切主題。

“我的人在哪兒?”

張嘉麟挑出個輕蔑的笑,歪了歪頭示意。

接近樓梯的角落,一個麻袋。

有靠近的打手看得懂眼色,來者不善,要是以為死了可麻煩了,趕緊上前去踢了一腳,袋子裏傳出一聲低而痛苦的哀嚎。

“我對你不錯吧,斯總,還活著呢?不像你,”

張嘉麟一步步靠近,伸手在斯珩肩上推了把,雖然沒推動,臉色更加陰沉猙獰:“盡使些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