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5頁)

房間裏靜謐無聲,他閉上眼,試圖入睡,可喉間還是止不住有些發幹。

他曾經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總是在她的身上一次次失效。

半晌,還是松開了人,起身去浴室沖澡。

這一夜,裴時隱都沒怎麽睡,每隔幾個小時就拿測溫槍看看她的體溫,確保她是正在退燒的趨勢,最後才把人摟進懷裏。

讓他莫名覺得心安了一處。

從一年前開始,他其實就該認清自己,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如果她對他只是這些年相識所形成的慣性依賴,那他依然會用盡手段把這種依賴轉變為其他的。

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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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陽光照進來時,傅思漓已經從混沌中找回了意識。

這場發燒來得快去得也快,也許是國外的感冒藥藥效猛,她今天醒來時已經沒有什麽明顯的不適了,精神好了大半,除了喉嚨還有一點不舒服。

傅思漓微微側過頭,就看見身旁,男人還在熟睡著。

以往她醒過來的時候,裴時隱基本都已經起了。

他從小的生活作風就極為自律克制,去公司從不遲到,不睡懶覺不說,有時候還會提早去健身,已經快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而此刻,男人安靜閉著眼,和煦的陽光灑進來,纖長的睫羽低垂著,眼下似乎有一片淡淡的烏青,像是昨夜沒睡好似的。

傅思漓不禁抿了抿唇,好像依稀記得夜裏一直有人在給她測體溫。

所以,他是一整晚都沒睡?

不知怎的,心臟處像是被什麽包裹著,溫熱的涓流順著縫隙流淌出來,潺潺不停,像是要把她的全身灌滿。

其實她從前並不能確定,他對她究竟是處於一種怎樣的感情,才對她好。

之前她一直提醒自己那次聽見他親口說的話,只當她是妹妹,所以她只能告訴自己,不要總是自作多情。

可現在也是他親口對她說,要追她。

明明同床共枕過好多次了,可唯獨這一次沒有隔著抱枕,而是切切實實地躺在他的懷裏,溫度不加阻隔地從她頸後的肌膚渡過來。

好像有什麽正在悄無聲息地改變。

他的長臂還枕在她的腦後,傅思漓想在他醒過來之前偷偷撤出來,可才剛動了一下,就聽見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醒了?”

剛剛睡醒,男人的聲線還有些低啞,莫名性感撩人。

耳膜措不及防地麻了一下,傅思漓動作一僵,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她竭力調整著紊亂的氣息,不和他對視,連忙轉移話題道:“婚禮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嗯。”

傅思漓頓時懊惱無比:“那怎麽辦?”

明明是大老遠跑來參加婚禮的,結果還被她搞砸了。

男人沒回答,仿佛她說的不是多大的事,動作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語調漫不經心。

“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突如其來的觸碰,他的掌心溫熱,傅思漓不自覺瑟縮了下,臉頰熱意更甚。

“沒有了。”

“那起床。”

婚禮雖然結束了,但龐紹飛夫婦倆都還暫時留在舉辦婚禮的城堡裏沒走,還有一部分來參加婚宴的賓客也還住著,所以他們現在趕去也還來得及。

今天是英國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天空湛藍無比,雲也飄渺。

霍斯頓莊園的占地面積十分大,從進大門到主城堡的距離需要乘車,經過石拱門後,還會路過大片一望無際的寬闊草坪,像是一副巨大的復古油畫緩緩呈現在眼前。

古時期建造的歐式城堡十分華麗,時不時還有雕像一閃而過。

傅思漓忍不住趴在車窗上,仔細看著窗外的噴泉池,不禁開始腦補昨天錯過的婚禮,心裏忍不住一陣羨艷。

城堡婚禮,一定很浪漫。

余光看見她興奮的表情,男人不動聲色開口:“喜歡這兒?”

她點點頭,視線還聚焦在窗外:“挺漂亮的。”

裴時隱思忖片刻,低聲問: “你不是來過這附近?”

聞言,傅思漓懵然轉頭看向他:“有嗎?”

過了幾秒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來。

“哦,我都忘了。”

她大學期間來英國玩過一次,當時也來了約克附近逛一逛,只是沒進到這座城堡莊園裏面。假期總跑到世界各地去玩,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去過哪。

只是.....他是怎麽知道的?

腦中似是有什麽一閃而過,傅思漓眨了眨眼,盯著他正想發問時,車卻已經停到了主城堡的大門,打斷了她還沒問出口的話。

門口,新婚夫婦正等著迎接他們。

龐紹飛的變化不是很大,穿了身休閑裝,身材依舊高大,微胖,小眼睛,容貌雖然算不上多俊朗,但笑起來很親和靠譜,一看就不是花心愛玩的富二代。

他的妻子傅思漓也有印象,當時好像也跟他們一所學校,祖輩都是藝術世家,是學鋼琴的,纖細苗條,長了一張溫柔可親的鵝蛋臉,十分有藝術家的高雅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