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死亡之旅
莫忘希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僧人, 僧人很聰慧,對各種經書倒背如流,但他對於出家人而言似乎過於‘活潑’了點。
尤其在現代文明的沖擊下, 他總是對外界有更大的好奇心,想要嘗試很多新鮮事物。
他喜歡網絡、愛玩手機, 有時居然還會想旅遊……跟其他守著諸多戒律的僧人相比,他顯得格格不入, 經常被訓斥。
但後來這個世界出現大變。
有一大批人在一夜之間莫名消亡、毫無征兆就沒了,還有一部分在一夜之間淪為可怕、古怪的存在……其他人依舊渾渾噩噩生活在這個世界,可年輕的僧人察覺到這種變動, 敏銳覺得這種變動沒有停止、還在繼續, 他離開了曾經所在的寺廟,出門想要尋求拯救世界的希望。
他如願做了以前一直想做的事,四處旅行,但旅行中沒有感到開心,反而愈發絕望。
因為他眼睜睜看著大家從掙紮到木然, 然後是混亂,甚至大家‘忘了’那場大變故,重新正常的生活, 可活下的人們都變得瘋狂、暴戾、血腥,做著種種以往無法理解的行為,卻對自己的瘋狂一無所知。
所以他才絕望, 世界朝著越來越糟糕的方向前去,而他無力改變。
最後他來到一個地方,那裏因為人們性情大變造成了很多苦難和悲劇, 他定居在那裏,收養了很多因磨難造成的可憐孩子, 他無力改變世界,那就盡力改變身邊的人,能救贖一個是一個吧。
然後他發現,人們的爭執、兇鬥、作惡會產生更大的怪物,他用盡全力、想盡辦法鎮壓住那個怪物,由此他從中領悟到了什麽,那是走向另一個境界的方法。
他似乎變得與之前截然不同,不但擁有強大的力量還有看穿真相的眼睛,再看這個世界的角度也與以往不同了。
普濟是他給自己取的法號,這不是自我贊揚、肯定,是一種期望,期望有一天這個世界被拯救,不管是誰來拯救。
再後來他碰到了一名同類。
那個人叫井霄,同樣是察覺到天地異變、因為救人從中領悟到特殊力量的人,他帶著一名鬼仆行走世間想要找到救世的方法。
兩人算是一拍即合,僧人邀請井霄留下居住了一段時間,這時‘惡’的開始。
有一天僧人在睡夢中被砍下了頭顱。
但他並沒有死,他附著在一只小東西身上。
眼睜睜看著井霄糊弄寺裏的孩子,蒙騙附近的人們,看著他一步步蠶食,把這裏徹底變成自己所有物。
但井霄沒注意到僧人鎮壓的那個怪物,意外受傷後,他手下的鬼仆趁機反噬……暗中算計別人的人最終被手下的仆從暗算。
僧人覺得可笑,可他沒辦法回去了。
後來僧人逐漸失去自我意識,變得渾渾噩噩,不知道經歷多少小動物的屍體,也不太記得自己的過往了。
他只記得自己居住在山上,心心念念要找回自己的身體和腦袋,所以他選擇了一座山盤踞,又對每一個路過的人尋求幫助,讓他們去找自己的身體和腦袋。
再後來有人幫他找到了,他去取身體的時候徹底消亡,死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一切,然後……
然後莫忘希就醒了。
“難道井霄和鬼仆鄔四曾經住在兩仙山?”
這顯然是普濟的夢,只是夢裏很多記憶部分都是模糊的,比如為什麽鄔四反噬井霄後,想要新的還願者時,會把地點選擇在兩仙山。
到底是普濟有意為之,設局引導鄔四過去,還是井霄曾帶著鄔四在兩仙山居住過,所以鄔四認為兩仙山是安全可信的?
還有旅遊公司又在其中扮演什麽身份?真的只是因為兩仙山和寺廟是著名景點與之合作嗎?
莫忘希只想了一會兒就沒再細想,該知道的總有一天會知道,無法知道的東西想破腦袋也沒用。
不過嘛,她從口袋裏拿出那枚散發瑩瑩光芒的舍利。
那僧人真可惜,差一點就因為濟世救民真正成神了,卻在關鍵時刻被人砍頭撿漏。
比起僧人只是因為聰慧、敏銳且良善,選擇走上救世之路,從而踏入另一個領域,井霄明顯本來就掌握著一些特殊力量,不然他沒法控制鬼仆。
而僧人對此毫不懷疑,特別信任對方還會有後續。
其實當時井霄還沒有摸索到更進一步的門檻,但他卻輕易暗算了已經摸索到門檻的普濟,就是因為普濟對力量還很陌生,掌握不了力量。
因為隨身攜帶舍利意外獲得了普濟的片段記憶,莫忘希現在對舍利的心思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