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9(第4/5頁)

客廳裏安靜得只剩下季仰真吸氣的聲音,他臉變得通紅,好像也在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敏感情緒嚇到了,重新坐回沙發上,之後沒再吱聲。

他每次就只會把別人對他的喜歡當作刺向對方的利刃,他也說不清什麽是原因,天生就知道怎麽用赤裸的譏諷來自我保護。

任檀舟則是盡量讓自己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變得麻木。

他面無表情,不太在意地頷首,“你知道我們是在談戀愛就行。”

季仰真正攥著手指頭出神,聞言差點沒轉過彎來,回過頭瞠目結舌。

“你......”

任檀舟比他更擅長玩文字遊戲,洞悉他性格上的弱點,輕而易舉的就能套住他。

季仰真更生氣了。

“誰跟你談戀愛啊?”他口不擇言,囁嚅道:“你充其量算我的舔狗。”

大概找遍鹽京都找不出第二個人敢當面這麽稱呼任檀舟。

季仰真說話不過腦子的後果是什麽,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總覺得任檀舟連生氣都很有分寸,除了差點掐死他那次,後來任檀舟牽他的手都很小心翼翼,頂多在床上會刻意地粗暴一些,但那也只是為了讓他聽話。

所以他才敢一次又一次的招惹任檀舟,要看任檀舟被他氣得面色鐵青,要看任檀舟明明憋得難受卻在人前不好發作,這樣會讓季仰真產生一種自己是證券市場上操盤手的錯覺。

可是這樣,他們好像都活不了太長。

正常人都會想著好好過日子。

季仰真這一刻才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倆都有點問題。

怎麽神經病還真的會傳染啊。

又過了幾天,季仰真終於挨到周六,他背著任檀舟在手機上掛了一個比較權威的心理醫生專家號。

天氣回暖,他難得沒睡懶覺,早早吃過飯然後步行到了醫院。

這些年醫院他沒少進,但心理科室他還是第一次來。

上方的白熾燈照得他精神一凜。

“我跟這個朋友總是吵架,每次都是我贏,但是他吵不過我就會動手......”

年輕醫生轉筆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又認真打量他一眼,輕聲問道:“他打你了?”

“啊?”季仰真有些心虛地看了眼天花板,勉強接道:“你可以這麽認為,差不多吧,我們關系很不好,吵架,打架都很頻繁。”

“有到醫院驗過傷嗎?如果以後要走司法程序,還是提前保留一些證據為好。”

季仰真有些迷茫地撓了撓鼻尖。

給人家看自己屁股上的巴掌印嗎,還是他胸口那些奇怪的痕跡?

好像丟不起這個人。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暫時跟這位朋友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冷靜一下。”

“我也想啊,但是我們......住一起。”季仰真有點後悔來醫院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東西,“不是我說分開就能分開的,他比較強勢,而且他是Alpha。”

我真的打不過他。

醫生了然地點點頭,立刻梳理出具體內容,“你們是合租室友?跟業主簽了租房合同沒有到期房租也退不了,你剛畢業沒兩年也有經濟壓力。”

季仰真僵硬地抿了抿嘴巴,“差不多,我主要是想問,為什麽我總是要讓他不高興我才高興呢?這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沒能一五一十地說出實情,醫生給他的建議也只是紙上談兵,他在診室的按摩椅上睡了一覺,還沒他家裏的按摩椅舒服,純屬浪費時間。

結診療費的時候醫生提醒他有同價位的項目可以走醫保,考慮到他展現出來的經濟情況,便好心問他需不需要另開單子。他嫌麻煩就拒絕了,刷完了工資卡裏最後一千塊郁郁寡歡地回家了。

任檀舟最近很忙,每天回來的特別遲,有時候天亮了才回來洗個澡換身衣服,躺在季仰真身邊睡了兩三個小時就又要出門了。

他動作很輕,基本打擾不到季仰真,連每周雷打不動的運動日都曠了好幾回,後面又突然出差一周,給季仰真開心壞了。

季仰真還很不滿足的想,為什麽他只出差一周,一周能把事情辦好嗎?

任檀舟回鹽京的那天,季仰真晚飯和同事吃了麻辣火鍋,夜裏渴醒起來喝水,正好碰見他提著行李箱到家,季仰真揉揉眼睛隨便問了一句,“你不是說後天才回來嗎......”

季仰真合理懷疑任檀舟是不是在詐他,萬一他今天不在家豈不是完蛋了。

“計劃有變,晚上給你發消息了。”

任檀舟是晚上十點給季仰真發的消息,但不巧的是,今天季仰真聚餐回來有點累,沒到十點就睡了。

才幾天沒見面,就客氣得像陌生人一樣。

季仰真端著水杯打了個哈欠,“沒看見。”

任檀舟用濕紙巾將行李箱的四個輪子擦幹凈推到一邊,又撣了撣大衣的衣擺,半開玩笑道:“沒關系,不用你去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