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季仰真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臉上迅速漲紅,活像一只燒開了水的熱水壺,就差頭頂冒煙了。

哪怕他已經得知任檀舟正在著手準備為他置換腺體,但他潛意識裏仍不覺得這是任檀舟能做出來的事情,他也曾試圖理性地去看待這件事,但擺在眼前的事實。

這部手機確實是周秘書遞到他手裏的。

周桉這該死的Beta就是任檀舟養的一條哈巴狗,只聽任檀舟的話。

難怪任檀舟給他發消息的時候,字裏行間瞧不出一點著急的樣子,甚至故作大方的給他轉了一筆錢,讓他好好吃飯。

這樣耍人很好玩嗎!

任檀舟篤定他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才會如此有恃無恐地假意關心,其實背地裏肯定在笑他蠢透了。

就當作是豢養的寵物流出來放風,想什麽時候捉回去就什麽時候捉回去。

季仰真氣惱不已,想到那令人作嘔的虛偽嘴臉,他恨恨地抿了下唇。

店主看他攥緊拳頭,一副氣得快要撅過去的模樣,擔心他倒在自己店裏,便給他遞了一杯白開水,讓他喝點熱水緩緩。

單薄的紙杯被熱水燙的柔軟扭曲,他接過來稍稍用力捏住,滾燙的液體就順著杯沿湧上虎口,他被燙地松了手,剩下的半杯水頃刻撒在地板磚上。

誰碰到這種事都會六神無主的,店主也有些同情這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Beta,素來內向且不愛管閑事的他主動詢問道:“需要幫你報警嗎?這種情況如果是......”

季仰真遲疑了兩分鐘,隨後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只扔下一句不用了謝謝便轉身離開。

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冷硬的寒風像尖刀一寸寸刮過他裸露在外的皮肉,他低著頭向南走,上了路邊一輛正在趴活兒的黑車。

如果不仔細看,發現不了後面跟著的尾巴。

但季仰真偏偏留心了。

回到賓館,他用手機掃了前台的收款碼,又續了一周的房錢。

老板看他的眼神和今夜裏剛見的時候不太一樣,季仰真已草木皆兵,恍惚聽到對方說明天會有修什麽的師傅來給他房間裏修東西,他也像沒聽見似的,悶頭上了樓。

房間墻上掛著一台空調但已經壞了許久,季仰真找了兩塊毛巾夾塞在窗框的縫隙裏,這個方法十分奏效,冷風呼嘯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

凍僵硬的手搓了又挫,指尖稍微有了點知覺,季仰真馬不停蹄地開始收拾自己的行禮箱。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本來也沒帶出來什麽東西。

他急匆匆地將洗漱用品一股腦塞進去,合上箱子後掃了一眼這間房間,視線漫過墻體淹向窗外。

季仰真走到窗邊,嘩啦一聲將窗簾拉上。

車裏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保鏢正巧瞧見了這一場景,估摸著是少爺到了點要午睡,也便摸出煙盒四下散了煙,車裏煙霧繚繞起來,椅背也逐個放低。

這波人裏有兩個原先在別墅外看了季仰真兩個多月,十分熟悉他的生活規律,想著他這午覺怎麽也得睡上一兩個小時,便只安排了個別人輪流盯著賓館的大門。

後座三白眼在擁擠的空間裏蜷得腰酸背痛,咬著煙頭止不住咕噥道:“季少爺怎麽想的,放著好好的大別墅不住,大半夜跑出來住這種地方?”

旁邊人剛提著一紮盒飯上來,聞言笑道:“你小子才來幾天知道個屁!把你關兩個月,就算是黃金打的屋子你也待不住。”

聊起這事兒,車裏的氣氛也沒有早上剛接到令那陣緊張,提心吊膽了許久的Alpha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季少爺那脾氣你們是沒見著。”副駕駛上的刀疤臉回憶起他剛調到別墅的第一個晚上,裏頭摔摔打打的聲音沒個消停,最後只看見任總捂著腦袋出來,手指縫裏還在往外滲血,“小任總在他面前也討不到好。”

“照我看也沒多大的事,最多就是兄弟倆吵架拌嘴了,別看小任總跟我們……說一千道一萬也還是年輕。”

三白眼不比他們熟門熟路的,又好奇地問道:“樓上那位到底是犯了什麽事兒了,要這麽關著。”

一旁有人附和道:“是啊,這要是做老子的管教不聽話的兒子,關個幾天也還說得過去。”

當哥哥的有必要做到這份上?

不是說不是親兄弟嗎?

刀疤臉是老爺子撥給任檀舟的人,從任檀舟進集團之後就一直跟著他,時日雖然不短,但對這兄弟倆的事情還是一知半解。

倆人關系好一陣壞一陣的,主要還是取決於季少爺有沒有犯渾。

“估計是沾了什麽不該沾的東西。”他掂量著說道:“也這麽大的人了,酒色財氣哪有不碰的?”

這話一出,眾人了然地對視了一眼。

“季少爺早點被帶回去也好,也省的在這裏遭罪,裏面連個空調都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