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第2/3頁)

那幾個人早就招架不住,喉管裏嗆滿了廢水,再也發不出半點噪音。

任檀舟卻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盯著手機看得很認真。

季仰真是公認的上鏡,十分美貌在屏幕裏也能還原個七八分,隨便什麽角度都挑不出一丁點瑕疵。

確實很難讓人相信,他只是一個平凡的beta。

前兩年還在上大學的時候走在大街上還被經紀人拉去參加了一部電影角色的海選,他回來跟任檀舟說這件事的時候,任檀舟只提醒了他一句,問他要是真的出道,黑歷史刪不刪得完?

當時季仰真嘴上反駁說他哪有什麽黑歷史,明明就是清清白白的勵志男大,但是後來就再也沒提過什麽電影的事。

保險箱裏也沒有什麽貴重東西,就用了最簡單的密碼,被季仰真猜出來,任檀舟並不生氣,因為這至少可以說明季仰真還記得他的生日。

一直到最後保險箱關閉,季仰真消失在畫面之中,任檀舟才重新擡頭,視線掃過那些淤泥一樣的東西。

任檀舟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堪堪滑落的眼鏡,平靜地睨著那些被松綁後朝著自己爬過來的人,他微微往後仰了仰身體。

都是從夜場混上來的,現在弄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也顧不得其他了。

剛才那麽一出還至於讓他們直不起身來,最左邊的那個只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汙水,就忙不叠的開口求饒道:“是三爺說那藥就是讓您多睡會兒,沒有別的副作用!三爺跟您一向關系好,我們這才......保證沒有下次了!”

他話音未落,幾個人就重重地在地上磕起頭來,求饒的聲音都在發顫。

任檀舟家裏兄弟不少,他排行最末。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也難免為許多事生出齟齬,何況他跟這幾位哥哥素來也說不上幾句話。

他也清楚,那藥的作用跟這些人說得分毫不差,確實只是讓他昏睡了一段時間,他所有的不適都只是源於易感期的不確定性。那個五花大綁送到他房間裏的Omega也什麽都沒敢做,倚著門板睡了一夜。

說起來,他這位三哥也算是好心,看他到了易感期身邊卻沒有合適的Omega,好不容易找到個匹配度高的就塞來給他嘗嘗鮮。

任檀舟的聲音很低,就像是在隨意閑聊似的,朝他們道:“你們既然肯聽他的話,那就去跟他吧。”

那些人一聽,均是一愣,臉上的神色一時幾變。

誰都清楚,今天這架勢,換做任氏其他任何一位少爺,最次的也得交點身上的東西下來。他們能得了赦令全須全尾的走出去,無非是因為這位排行最末的少爺從小不是養在老爺子身邊的,有那麽幾分罕見的菩薩心腸。

這位爺進集團的日子也不短了,行事作風跟家族中其他人比起來確實有些優柔寡斷,對犯錯的手下人也不會過於苛責,分紅進賬還在做慈善,修佛寺捐學校。

年紀輕輕,就已經一派老成持重的模樣,也只參與集團明面上的生意,再棘手的項目都能做得有聲有色,在集團中高層裏風評不錯。

他走的路子,的確要有別於那些在腥風血雨裏掙上來的哥哥們,有人不服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幾個劣等Alpha面面相覷。

出了昏暗的廠房,任檀舟沒急著上車,倚著車門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一旁的周秘書見縫插針地做晨報,他嘴皮子練得很溜,像表演貫口似的一口氣說完,卻發現自家老板好像並沒有在聽。

“任總?”周桉跟了他快一年,很少見他有這種狀態,估摸著道:“今早剛得到消息,之前季少爺托我打聽的那種引導分化的針劑最近在國外已經進入臨床階段,濟明制藥還沒有對外公開,據說是數據樣本有點問題,具體是什麽情況目前也不清楚。”

任檀舟指尖動了動,一截煙灰墜了下去,他沉吟片刻後問道:“濟明制藥現在是誰當家?”

濟明制藥的領導班子換得太勤,這兩年又低調得出奇,任檀舟先前聽周桉提這事兒的時候只當是季仰真癡心妄想,所以不曾關心過。

周桉道:“是康總的小舅子,姚善庭,姚總。”

“聽著耳熟。”任檀舟掐了煙。

“這位小姚總前兩年因為在三少的場子裏犯渾,叫三少的人攆出去。後來不服氣,帶了一幫人來砸場子,一來二去就這麽結了仇。”

周桉見他沒有打斷,便繼續道:“三少的脾氣您是知道的,當晚那小姚總就進了重症監護室,好不容易搶救回來。後來被他姐夫康總送出國,回國也才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任檀舟手裏的打火機轉了轉,心裏有了計較卻沒開口,只說晚上去接季仰真的時候先不要提這件事。

周桉早上在別墅跟季仰真打了照面卻沒有說這件事,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也不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