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鳥盡弓藏(第2/3頁)

“陳中校能來支援,我代表金潤口城民感謝你,但我想問一句,你說首領對你有恩,是什麽恩情?”

對方嘴上說著感謝,語氣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費慎的態度比中將更惡劣:“我的私事,犯得著跟你說嗎?”

“混賬!”中將怒聲呵斥一句。

他做了半輩子指揮官,什麽樣的刺兒頭新兵蛋子沒遇見過?到頭來還不是被馴得服服帖帖,半句屁都不敢放。

眼前這個毛沒長齊的小子,竟敢如此狂妄自大,簡直是欠教訓!

中將平日裏直來直去慣了,沒少得罪其他當官的,此刻也不屑和一個雇傭兵出身的毛頭小子浪費時間,索性撕掉最後一點臉面。

“我不管你是誰,請你立馬離開,我們這裏都是保家衛民的正統軍,怕是不敢與為金錢賣命的兵痞打交道,也不屑苟同!”

一旁的少校直起身,欲言又止,面上浮現出幾絲為難。

雖然各個政府的正規軍,都多少瞧不起為金錢出賣人格的雇傭兵,並且兩邊一直都是對立狀態。

可這位陳中校帶來的人,也確實救了他們一命,更是在危難時刻,力挽狂瀾保住了金潤口。

少校很想說點什麽,幫忙解釋一句,舉棋不定片刻,終究是坐了回去。

人微言輕,他充其量只算個湊數的,不想隨便得罪了這些來自息川的大人物。

費慎慢吞吞站起來,視線盯著中將指揮官,不怒反笑。

“為錢賣命的兵痞?如果你老年癡呆病糊塗了,我不介意提醒你一句,柏蘇金潤口,就是你嘴裏的兵痞守下來的。”

費慎視線掃過眼前三位柏蘇軍官,居高臨下地藐視:“還是你們覺得,就憑你們那種廢物支援速度,金潤口能堅持幾天?”

中將被他的出言不遜氣黑了臉,唰得站起來:“你與首領壓根沒有半點關系,哪來的報恩一說?!一個外區人,私自幹涉他區軍事內政,我留你一命,已經算是極大的客氣了,休要在這給臉不要臉!”

費慎臉色倏然沉下去。

就在這時,當了半天看客的邵攬余,終於慢條斯理開口了。

“首領前陣子因事耽擱,沒能及時出兵,所以拜托了我出面,懇請陳中校帶兵入駐柏蘇,務必保住金潤口。指揮官常年待在軍營,對息川的事不清楚也正常。”

中將敢那樣振振有詞地叫費慎滾蛋,十有八九,是受了軍委那邊的指示。

是不是報恩已經不重要,今天這場會議的目的,為的就是將費慎趕走。

畢竟一支來路不明的軍隊,沒經過任何正規程序,連口頭上的通知都沒有,就這樣憑空冒出,誰知道你是真的來支援,還是想與維岡裏應外合搗鬼的。

但同樣的,施康年失蹤一事,在場幾人百分百都不知情。

這件事不是兒戲,在得到確切的消息前,軍委首長必定不會隨意透露給他人,施有儀也不可能拿出去到處亂說。

否則群龍失首,柏蘇必將大亂。

邵攬余毫無心理壓負擔,迎上中將冷冰冰的視線,泰然道:“我能理解指揮官守護柏蘇的心情,但做人講究的是個‘義’字,用完就扔,似乎不太不符合柏蘇政府的宗旨,指揮官是軍人,想必更明白卸磨殺驢的道理。”

中將一貫是有話直說、有脾氣就發的性子,罵人打人他在行,陡然碰上這麽個難纏的軟釘子,一時要出口的話盡數被堵了回去,憋得臉都青了。

費慎原本還有些生氣,一聽見邵攬余給自己撐腰,忽然什麽不爽的感覺都消失了,心情愉快地欣賞起老廢物們吃癟的表情。

三位中年老將,其中最淡定的要屬參謀官了,他說:“邵先生一口一個柏蘇政府,難不成也是政府公職人員?”

邵攬余回:“晚輩只是做點小生意,混口飯吃而已。”

參謀官笑道:“那看來是我記岔了,說來也是,邵家一向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我看邵先生跟著來了前線,又與首領關系好,還當邵家也開始參與軍政的事了。”

邵攬余但笑不語。

昨天開會時,這位參謀官便有意無意指出,認為他一個做生意的,待在軍營裏不合適,純屬越界了。

奈何邵攬余跟隨大部隊來金潤口,是經過首長準許,參謀官也不好說什麽。

但對方今天借由費慎這件事,再次當眾提出來,顯然是覺得他有些礙眼了。

故意將矛頭指向邵攬余,就是希望他能自覺點,最好能和那個姓陳的雇傭兵一起滾蛋。

邵攬余從善如流說:“邵家雖然從商,但說到底還是平民老百姓,待在軍營重地確實不合適,這幾天叨擾三位長官了,回見。”

言罷,也不管其余人會有什麽反應,徑直離開了會議室。

費慎緊跟在他身後,第二個離開。

剩下的幾人互相看了看對方,臉上露出茫然與懷疑的表情,不懂邵攬余這玩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