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撼山易,撼北府難(第2/4頁)

有郗恢這麽一個朋友,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明明他也在朝堂上混了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是分不清輕重緩急。

還有比劉牢之和王謐聯合更大的事嗎?

看他的意思,是早就知道了消息,那為什麽還一直有意隱瞞,為什麽不在昨天就一起說了?

這不是耽誤大事嗎?

王謐氣的吹胡子瞪眼,茶杯也摔了,郗恢被他弄得一頭問號,他根本就不知道又是哪裏把王恭得罪了。

明明剛才都已經大有好轉了,這一會,突然又生起氣來。

“我早說,就有用處了?”

郗恢不但不明就裏,還覺得自己的做法一點沒錯。

“他們是統領北府的大將軍,精誠合作不是很正常的嗎,你總不能說,他們該反目,該鬧內訌吧!”

“這當然是老夫的願望!”

“老夫巴不得北府不清凈,幾個大將軍自相殘殺!”

“怎麽可能呢?”

“劉牢之不是謝玄的舊將嗎?我記得,他在北府也有七八年了,算是北府老將,怎麽可能會安心呆在王謐的手下混飯吃?”

“當時謝玄在戰報中,還曾經提到過他,說此人申時驍勇,是個猛將。這樣的猛人,會願意屈居於王謐之下?”

王恭怎麽想,也想不通。

幾支蠟燭就把小小的廂房照的很亮堂,整個郗府現在都恢復了平靜,周圍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更顯得,王恭的臥房這裏很顯眼了。

這種事情,郗恢當然也不明白了。

他要是想通了,怎麽可能不早早的告訴王恭,他當然也知道,京口那邊的消息,對於王恭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直到這兩天,郗恢才終於想通了。

可憐王恭,居然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還懵懵懂懂。

“有什麽不願意的,之所以以前沒告訴你,都是因為我在打探更加確切的消息,你看,這不是嗎?”

郗恢起身舉著燭台,來到書案前,桌上擺著個小木盒,打開來就可以看到幾頁紙。

輕薄的紙張交到王恭的手裏,借著燭光,他才終於弄明白這是些什麽東西。

那是袁飛的親筆信。

郗恢是把王恭當真兄弟的,在他面前,也沒有任何隱瞞。

消息渠道可以告訴他,甚至是消息的真正載體也可以分享給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書信寫的有點復雜,看得出來,寫信的這個人,文化水平不是很高,用詞也不能算是文雅,只能算是勉強的,把事情給說明白了。

這種所謂的信,對於王恭來說,已經是不堪入目的災難級別了,但是,他還是捏著鼻子繼續看下去。

“帥印?”

“這怎麽可能!”

雖然王謐口口聲聲說對北府沒有覬覦,更不想和朝廷作對,但是,任憑他磨破了嘴皮子,王恭還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沒有人會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力,更何況是自己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

要麽就是徹底的謊言,要麽就是北府內部也形成了某種共識,甚至是在謝安那邊也是一樣。

暗中的交易,才讓王謐可以順暢無比的馳騁疆場,收復了眾多失地。而北府這邊,甚至是朝廷這邊,都安穩的很,根本沒有給王謐拖後腿。

誰知,王恭竟然把帥印都交了出去!

這樣驚天動地的消息不是從王謐那個大嘴巴的口裏說出來的,竟然是從郗恢的眼線那裏得來的。

“王稚遠把帥印交給了劉牢之,這樣的消息,可信嗎?”王恭拿著書信的手,有些顫抖。

這消息如此驚人,你看了你也抖啊!

郗恢慎重回答:“確鑿無疑。”

“一開始我也不相信,所以我反復驗證,又給袁飛寫了一封信,驗證了一下,這樣一來一回的,時間也就拖得長了些。”

郗恢這麽一張口,王恭才意識到,這裏面的曲曲折折還多著了。

“袁飛那邊也是被盯得很緊,送出一封信,難度不小,於是,前天我才收到京口的回信。”

“一個呢,你也看到了,就是說了荊州兵在京口的活動,第二個,就是說的帥印的歸屬。”

“袁飛幾乎是天天都跟隨在劉牢之身邊,卻也不知道這枚帥印真實的來歷,不過,帥印到了劉牢之的手裏,卻是可以肯定的。”

還有一些事,是郗恢沒有告訴王恭的,也沒那個必要,在這一封信之前,袁飛和他也還有通信。

在那封信中,袁飛對這件事說的更清楚些,帥印一到手,劉牢之的決心就更加堅定了。

在此之前,劉牢之對王謐也還是保持著戒心的,雖然明面上,大家都是北府的將領,合作是最主要的。

但是,身為北府的老將軍,劉牢之是一定會防備著王謐的,經歷了襄陽南陽之戰之後,劉牢之對自己有了一個新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