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親生父親不喜歡他陰鷙孤僻的性格,對他態度比不上家裏一個傭人。

就連自己那位薄情冷性的上司,也會在兩人發生爭執時失去公準,心裏的天平不自覺向假少爺傾斜。

以至於陸野成長過程中本就波折坎坷,回到豪門仍要受盡屈辱,不得不離開賀家,另尋自己的天地。

而這時,那些曾經不把他當回事的人全都後悔了。

總而言之,這就是本沒什麽新意的全員火葬場狗血打臉爽文。

就算有,也跟岑霽無關。

因為縱觀全文,岑霽的出場次數屈指可數。

而且每次出現都是那幾個固定稱謂——

岑助理、賀總的助理、那位修養極好很有眼力的助理、賀總工作時間從不離身特別能幹的助理……

瞧,連名字都沒有。

不過想到他的頂頭上司,那位身份顯赫,商界誰見到都要觀其臉色的大佬賀總都是個打臉工具人。

岑霽這個小背景板就沒什麽可抱怨的了。

畢竟他高薪工資每月準時發放,日常生活順遂無憂。

火葬場的火再大也燒不到他這個背景板身上,他老實做好自己打工人的本職工作就行。

外面的雨好似下小了一些,從漏雨處往水桶滴落雨水的速度不再那麽急促。

岑霽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傍晚六點鐘還有半個小時,到時候陸野就會出門兼職,風雨不動。

他要在剩余的半小時內,說服陸野跟他回賀家,完成賀總交代的任務。

和原書中一樣,陸野性格倔強,自尊心和防備心都很強。

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很難再和旁人建立信任,更別提融入一個新家,所以即便生活困窘,債務纏身,他也不願意回賀家。

這意味著他從一個牢籠,跳進另外一個牢籠。

區別在於新籠子要光鮮亮麗一些。

岑霽也這樣想。

作為主角,陸野未來注定會走向輝煌,既然回去賀家也會再次離開,幹嗎還要折騰一遭?

然而他雖然知曉劇情,卻沒辦法對書中內容做出幹涉。

就像天機不可泄露,他能做的就是當一個默默無聞的旁觀者。

“雨停了,你可以離開了。”

陸野從地上站起來,看到青年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自己。

室內光線昏昧,男人瑩潤的眼眸卻剔透澄明,像雨後水洗的琉璃,就是裏面蘊藏著一絲奇異復雜的情緒,陸野看不懂,也沒必要探究。

“啊,是嗎?”岑霽像是才注意到一樣,視線挪向窗外。

天光鉆過烏雲縫隙漏了出來,他確實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不過,岑霽並未挪動腳步,臉上仍舊一派從容。

陸野也不在意,放下工具轉身去換兼職穿的衣服。

門外這時響起巨大的響動,“砰砰砰”的砸門聲震天響地,哪有岑霽剛才敲門時的禮貌溫雅。

陸野套衣服的手一頓,耷拉著眼瞼的黑眸更深幾分。他臉色依舊淡漠,沒什麽表情,有著超出同齡人的冷靜。

但岑霽還是注意到了他手心攥緊,青色的筋脈紋路在手背上蔓延,下頜也繃出一條優美的線條。

他一言不發地把衣服穿好,去開門,外面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上來就是一陣推搡。

陸野個子雖高,但過於瘦削,被這麽猝不及防地大力一推,直接跌倒在地,單薄的脊背重重撞在桌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而為首的那個催債人就以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瞪著他,問他錢到底能不能還上,再不還就把這破屋子砸了。

狹小的屋子因這幾個人的到來更加逼仄。

陸野撐著手站起,小獸般的眼睛充滿了屈辱隱忍,咬咬牙:“還,馬上就發工資了。”

“就你給人家端盤子那點工資?”對方嗤之以鼻,“我聽說你考上了清大,獎學金——”

“他欠你們多少錢?”

一把好聽清潤的聲音響起。

催債人這才注意到屋子裏還有一個人。

板正西裝被他穿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雅雋逸。

眉眼精致,鼻梁秀挺。

屋內光線說不上好,他的皮膚卻白皙得像在上面蒙上了一層光暈,是個用漂亮來形容都不為過的男人。

明明眼角漾著淺淺的笑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溫潤無害的氣質,可這些人一眼看出,這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

為首的催債人晃了片刻神,拿出欠條,說了一個不算小的數字,還特地補充看在這小子給他媽治病一片孝心的份上,沒算太多利息。

岑霽辨認了一下字據,拿出手機:“收款碼給我,我轉給你。”

催債人一愣,隨後喜出望外。

他們不知道這個西裝款款的男人是誰,跟陸家這小子是什麽關系,但拖了這麽久的欠款終於收回來,他們總算沒有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