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開門,東方貿易(第2/4頁)

張家這些年的經歷,朱厚熜自然也聽張居正說了,自然明白他是因為自小家貧因而更加發奮。

滿意之余,這回給他賜名居正的事就由朱厚熜做了,又是一份恩典。

蒙皇帝改名、賜字的,前有張璁,現在是總理國務大臣;後有張居正,如今只是一區區太子伴讀。

但這太子伴讀如今寄居於遼王府,尋常都和還沒成年襲封遼王之位、過繼給遼王妃毛氏做兒子的遼嗣王一同入宮,而後便陪著太子一起在禦學上學,眼看著就要從小在陛下眼皮底下長大了。

太子伴讀還有四個,但陸炳尋來的另四人,則是“兩文兩武”,可稱為兩個小書童和兩個小護衛。只有張居正,可稱為“首席”伴讀。

現在兩個小不點都到了養心殿的後院,皇後帶著四皇子朱載墀也來了。

整個大明最硬核的家宴,張居正也有份參加。

雖然只是尋常晚膳。

“不必拘禮,你也吃完了,再回遼王府。”

張居正還沒變聲,但壓低著聲音拘謹地回答道:“小子不敢。”

“那便當做是朕賜的恩典。”朱厚熜笑著招了招手,“有你在一旁督促,太子的學業朕也能放心一些。”

“……謝陛下隆恩。”

這做夢一般的日子,張居正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他萬萬沒想到,皇帝平時這麽不拘小節,和藹可親,竟有點把他也當做兒子般地疼愛。

養心殿裏的飯桌是最隨便的,孫茗也習慣了,她甚至不理解地開口問話:“見朝鮮外臣,帶著載墌做什麽?”

“現在還不懂沒關系,將來想得起來有過這回事便好。”朱厚熜看了看兒子,“去年也監國過,旁聽了不知多少回國策會議。今天讓他聽聽,對他也沒壞處,這樣的經歷是越多越好的。”

“……父皇,朝鮮王把他的兒子賜死了?”朱載墌內心是很震撼的。

在他眼中,父親雖然也有嚴厲認真的時候,但對待孩子們都是慈愛的。

朱載墌也知道,皇家總有許多慘事。雖然他年紀還小,母親或者其他人都不會對他多提這些,但學的歷史裏也有許多這樣的事。

但今天親耳聽聞正在發生的事,親眼目睹了那個朝鮮王的兒子惶恐不安、臉色煞白的樣子,朱載墌才切身體會到一些東西。

“是有這回事,也不全是因為朝鮮國主心狠。”朱厚熜又看了一眼張居正,“朝鮮的事,內情很多。臣強君弱,李懌自己也是個沒大志、沒才幹的,這才有了這樣的慘事。”

“……陛下,別嚇著孩子了。”孫茗瞪了朱載墌一眼,而後又奇怪皇帝為什麽瞟了一眼張居正這孩子才說後半句。

張居正自然是心頭一凜,低頭幹飯,就當沒聽到。

他要敏銳得多。皇帝對他有顯而易見的看重,張居正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另一種命途,如今只能先懵懂地走下去。

毫無疑問,他伴讀太子只是一部分,皇帝是連他一起教的。

朱厚熜對孫茗回以微笑,然後就對朱載墌說道:“朝鮮接下來發生的事,你可以多問問張璧。他領著禮交部,那裏都有最新的消息。把這個當做一件長期的事關心著,將來是能引以為鑒的。”

“兒臣記住了。”

朱載墌點了點頭,小小的心靈上籠著一層陰霾。

父皇說的,只怕就是同室操戈的事吧?還有君臣之間的爭鬥……

做太子,沒有以前小時候輕松了。

如今定下了東宮屬官,就更不輕松。

但這就是朱載墌必須承受的。他若學不好,將來只怕連父皇的一半都做不到。

等晚膳吃完,張居正離開,朱厚熜則帶著孫茗和兩個兒子去往禦花園的方向踱步。

放松時間,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前面追鬧玩雪。

孫茗看著被太監、宮女們護著的兩個孩子,又是歡喜又是擔憂。

皇帝對太子的培養如此用心,她自然是開心的。可讓太子關心朝鮮的事,難道以陛下的能耐,他還是擔心將來大明也有同室操戈的隱憂嗎?

夫妻這麽多年了,朱厚熜輕易就能看穿孫茗。

他牽起了孫茗的手,低聲緩道:“別多想了。朝鮮國小,但諸事自成一統。大明的將來,自然比朝鮮更加紛繁復雜。小中見大,朕以朝鮮為例,花上數年時間,載墌多少能懂一些關鍵之處。他們父子的慘劇,李懌的性情很關鍵,臣下的爭權奪利更關鍵。朕的兒子們,朕首先得把他們的性情培養好,將來再有一番布置,你就放心吧,別往壞處想。朝鮮之事,只是一個學習素材。”

皇帝如今不跑步了,改為練拳腳強身健體。而散步之時,他若能牽著後妃的手,便是極顯情意溫存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