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十二世 三（第2/2頁）

“十二世花更罕見，聽聞是冬季才開花，這個季節應當有了。”

她說走就走，兕之角眨眼就飛上了靜山，今夜山鬼依然露宿山林。

“對啦，還有一種叫十二世的花……”

村民們又欣喜又有些懼怕地圍在雷修遠院前，有幾個大膽的人玩笑道：“今一天大家等了許久不見山鬼姑娘，原來是與神使大人在一處，那個……不知為何山鬼姑娘又走了？”

“人人皮膚都黑如炭，而且能噴火。”雷修遠很快接口，“在靠西的地方，遠了些，尚未來得及去。”

雷修遠道：“她既是山鬼，自然要回歸山林。”

黎非見他一提起這些事，居然頗有談興，甚至不給她說繞口的海外話了，忍不住就想逗他多說點：“我聽說海外還有個叫厭火島的地方，那上面的人……”

村民中有幾位忍了許多天的大娘終於忍不住急道：“山鬼姑娘明顯是愛慕著神使大人您啊！您怎麽不留她！她天天這樣跑來跑去，多叫人心疼！神使大人竟一點也不懂憐愛嗎？”

他搖了搖頭：“這東西很罕見，即便在這裏也只是傳聞中存在罷了，據說喜歡吃人，時常用歌聲迷惑出海的男子。”

從以前他們就發現了，這位神使大人雖然看著年輕，卻十分古怪，剛開始給他送過村裏年輕漂亮的姑娘，可上一刻人送過去，下一刻人又直接被丟回自家。次數多了，神使大人便十分不快地交代：“若再有一次，我便離開這裏，不再庇護。”就此嚇得村民們誰也不敢提這件事。

黎非一下來了興趣：“真有這麽奇怪的人？你見過嗎？”

好好一個男人，長得那麽俊俏，還那麽厲害，卻不解風情，真叫人無奈。

雷修遠撐著下巴瞥一眼：“那是鮫人，上身為人，下身是魚，在靠南的海裏有。”

雷修遠只微微一笑，沒有回應大娘們的質問，大家也沒有再問第二遍的膽子，只能恭敬地看著他進了院落，關上院門。

她指著書內模模糊糊的配圖，和中土書籍配圖的精致不同，這張圖畫得十分拙劣甚至誇張，簡直沒法稱它是一幅畫。

院子角落還放著一片大樹葉，是今早黎非留下的，或許是因為被她身上的靈氣所染，葉片非但沒有發黃敗壞，反而越發青翠欲滴，尚未幹涸的雨水正從葉尖上一顆顆滾落。

“修遠，這書上有配圖，這個……是魚還是人？”

雷修遠撚起葉片，回頭眺望暗沉的靜山，今夜白衣的山鬼不知又在哪一棵樹上休憩。他撕下一塊葉片，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幾聲。他不會吹這玩意，連村裏的小孩都能吹出一闋完整的曲調，在他這千伶百俐之人的嘴下，葉子卻只能發出刺耳的聲調。

黎非忍不住想笑，認認真真地拿著炭筆在紙上寫那些字，外面雨聲淅淅瀝瀝，綢紙的窗濕漉漉地，雷修遠杯中的茶一陣陣溢著清香——這樣多好，她又可以靠近他了，聽見他沉穩的呼吸聲，他們又在一起了。

由於灌注了靈氣，這黯啞撕裂般的聲音傳了很遠，過了片刻，靜山上同樣有近乎撕裂的吹葉片聲音傳來——原來她也不會。

翻開那本薄薄的書，果然每一頁上都有幾個看起來筆畫很是簡單的字被紅圈圈起，黎非翻了又翻，忽然發覺那些紅圈並不是剛畫上去的，可朱砂印也不是很舊，應當就是這幾天標注好的，他早就計劃教她認字麽？

夜幕下，難聽的吹葉片之聲此起彼伏，誰也說不出這行為的意義，卻又樂此不彼。只苦了村裏的人，被吵得半天睡不著。

……他就這樣教？黎非有點小失望，她還以為會更親密一些。

看樣子明天開始得找個人教他倆怎麽吹葉片，村民們流著眼淚默默下了決心。

雷修遠扯了把椅子坐在她身邊，教書先生的模樣是擺出來了，可態度卻一點也沒有。他敲著面前的書，吩咐：“把我畫紅圈的字每個寫十遍。”說完就開始把玩手裏的茶杯，離她遠遠的。

聽說三千的再版要上市了……咦，我這個作者為毛消息如此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