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陛下如今似乎能看清東西了，將那玉琳瑯看得很重。”

長公主被領回宮中，去宮中的路上，她隨行丫鬟迅速將內宮發生的事兒給長公主說了一遍。

長公主沒說話，她垂下眼眸，卻是道：“你近日，讓郭守盡量將士兵調一批到我的宮殿外值班，再讓他將我們的人想辦法湊在同一天同一個時辰值班，最好是夜裏。”

楚瑜有些莫名其妙，什麽時候瓜子都成不清不楚的東西了？

郭守是長公主安插在禦林軍中的人，蟄伏五年，如今在禦林軍中頗有些地位。

說著，他收了楚瑜面前的瓜子，起身道：“別吃了。以後這些不清不楚的東西，都少吃。”

宮女應了聲，長公主又道：“那玉琳瑯沒法子？”

顧楚生沉默片刻，無聲息捏緊了袖子，卻是道：“如今趙玥將你我都軟禁了，等長公主得手吧。”

“陛下的人輪流守著，”宮女低聲道：“的確無法。”

“那我不想這事兒了，”楚瑜點點頭，又道：“你能聯系上衛韞嗎？”

長公主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寒芒。

說著，顧楚生突然想起來：“這些事兒你別操心了，先安心養胎吧。”

“那我們需得快些。”

顧楚生眼裏帶了冷意：“他找了許多江湖郎中，最近據說領了玉琳瑯進宮，如今玉琳瑯被看守在內宮之後，我們正在找機會下手。”

華京暗潮流湧時，衛韞剛領著人到昆州邊界，他不敢靠太近，就在白州與昆州邊界處安靜蟄伏，等著顧楚生發信息回來。

“懷疑了。”

這樣的等待是這麽久以來少有的安靜時刻，沈佑與他在城樓上眺望著遠方喝酒。

顧楚生應了聲。楚瑜點點頭，想了想，她有些奇怪道：“這麽久了，趙玥就沒懷疑過？”

“王爺想大夫人嗎？”

“嗯。”

沈佑看著衛韞目光一直望著華京的方向，不由得開口。

“還是以前那條路子？”

“自是想的。”

“衛韞此時應該取下了青州，開始往昆州過來。長公主如今回宮，會找機會加大藥量，等趙玥毒深不能動彈後，我與長公主會控制內宮，到時候我直召衛韞回京，他帶兵入京，天下可安。”

“顧楚生是喜歡大夫人的吧？”

顧楚生瞪了她一眼，楚瑜笑起來：“說著玩的。你與小七是如何商量的，將我救出來，下一步怎麽打算？”

“嗯。”

“別瞎說。”

“王爺放心讓顧楚生去救大夫人？”沈佑皺起眉頭：“女人總是慕強，若大夫人對顧楚生動了心，怎麽辦？”

等大夫下去了，楚瑜撐著下巴，嘆了口氣：“你說我會不會生出個傻子來。”

衛韞聽到這話愣了愣，他提著酒壺，片刻後，他卻是笑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楚瑜應了聲，顧楚生有些擔憂，卻也沒有多說。

“我本來想回答，那就搶回來。可我又覺得，我沒什麽理由說這樣的話。沈佑，我發現這麽多年來，每一次緊要關頭，從來不是我在她身邊。當年鳳陵城的時候，是顧楚生陪在他身邊，我在北狄突襲皇庭。如今還是顧楚生在她身邊，而我則帶兵在這裏，等著隨時攻入華京。”

楚瑜有些疑惑，大夫嘆了口氣道：“夫人懷孕以來，周途勞頓，加上又服用了大量迷藥，雖然大夫人身體康健，但孩子怕是底子不好，近來還是要好好休養，我給夫人開些藥，夫人每日要按時服藥，憂思切勿太過。”

“你說一個丈夫做成我這個樣子，有與沒有，又有什麽區別？”

“可有不妥當之處？”

沈佑沒說話，衛韞輕輕放下酒壺，嘆了口氣：“所以我想，要是我不能搶回她，不若戰死沙場，也無遺憾。可這個答案也不行，我若戰死沙場了，她受欺負了怎麽辦？北狄未滅，陳國蠢蠢欲動，我沒了，大楚和她，就靠顧楚生那個書生嗎？”

楚瑜跟著顧楚生進來，大夫提著藥箱跟著進了大堂，大夫給楚瑜號脈，詢問了楚瑜具體的一番事宜後，皺了皺眉頭。

“所以吧，”衛韞轉頭看向沈佑：“我猜想著，若她真的喜歡上顧楚生，我最可能的，就是守她一輩子。再有一次鳳陵城，再有一次如今，顧楚生陪著她，我來守著她。”

然而這些話不能說出口，這輩子不一樣的不止是他，還是楚瑜。他克制著自己，嘆了口氣道：“先進來，看看有沒有其他什麽問題。”

“王爺……”沈佑輕嘆出聲，衛韞擡手，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她嫁給他，這輩子，他不會讓她受上輩子那份委屈。

“別多想了，”衛韞站起身來，轉身道：“回去歇著吧。”

這輩子與上輩子，完全不一樣。

“王爺，”沈佑叫住他：“要大夫人安穩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