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衛韞聲音平淡：“天下美人何其之多，你又何必？”

“這句話，你怎麽不問你自己？”

顧楚生再說不出話來，衛韞靜候片刻，沒再等他說話，淡道：“若無他事，衛某告辭。待我成親之日，還往顧大人賞光。”

顧楚生聲音帶了顫意：“若你還有半分在意她的名聲，算我求你，別做這種事。天下美人何其之多，你何必……”

說完，衛韞轉身離開。沒有人攔他，他一路平靜回府，到衛府前，將刀扔回給了侍衛，剛進院子，就看楚瑜迎了上來，焦急道：“我聽說你去了顧家，你這是去做什麽了？”

“她是你長嫂！”

衛韞沒說話，直接往屋裏走去，晚月端了水盆上來給衛韞凈手，悄無聲息將下人都遣退了下去。

“我喜歡她，我愛慕她，我對她朝思夜想如癡如狂。當年你同我說我年少不明白自己內心真正所想所要，如今已過四年，我看遍這大江南北，顧楚生，”衛韞堅定出聲：“我獨獨喜歡她。”

衛韞凈手之後，往桌子走去，撈了一個蘋果，斜躺在小榻上，拋著蘋果瞧著楚瑜：“我去找顧楚生啊。”

聽到這話，衛韞滿不在意笑開：“那又如何？”

“你找他做什麽？”

“衛韞！”顧楚生豁然起身：“你這罔顧人倫喪心病狂之徒！”

楚瑜皺起眉頭：“你明日就要去順天府，如今就別妄動了，今日好端端的，你去他府上做什麽？”

衛韞停住腳步，片刻後，他慢慢轉過頭來，神色鎮定，一字一句，堅定而清晰開口：“我衛韞的人。”

“你過來，”衛韞勾了勾手指頭，楚瑜探過頭去，衛韞把臉湊過去：“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你哥都死了，她算誰的人？你衛家還當真要困她一輩子不成？”

楚瑜冷笑一聲，毫不猶豫一巴掌抽過去，將衛韞的臉輕輕推偏過去：“哪裏學來的登徒子作風？說就說不說我自己查去。”

說完，衛韞轉身就走，顧楚生坐在他身後，冷笑出聲來。

說完便起身要走，衛韞見楚瑜真的來了氣，趕緊拉住她道：“好夫人我錯了，我這就說。”

說著，衛韞站起身來，低頭看向顧楚生，淡道：“我今日來，便是想告訴你，楚瑜她進了我衛家的大門，生是我衛家的人，死是我衛家的鬼，你消了你那些混賬心思，下次若再來糾纏，”衛韞聲音中壓迫感驟然橫生：“此事絕不善了。”

“把你的稱呼給我改了！”

“好，”衛韞果斷應聲，擡眼看他：“可那條路只能我走，沒道理讓不相幹的人來換。更何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若連家人都護不好，我又能平什麽天下？”

楚瑜皺起眉頭：“叫誰夫人呢？”

顧楚生冷然出聲：“總歸是要走到那個位置，走最好走的路不好嗎？”

“你乃我衛府大夫人，我這也叫錯了？”

“那又有何區別！”

衛韞睜著眼，一派無辜，楚瑜擡手又想抽他，衛韞這次手快，一把將她手握住，輕輕放在自己臉上，仰頭瞧著她。

“我要的不是榮登皇位，”衛韞放下杯子，聲音平淡無波：“我要的是天下太平。”

“夫人一貫端莊得體，怎麽在我這兒就如此無法無天？”

“我與趙玥的仇，我自己會報，他的項上人頭，我自己會取。顧楚生，我從來沒想過要這天下，要那九鼎江山。只是他李趙兩家殺我滿門苦苦相逼，我才走到今日。”

他聲音輕柔：“不知除了我，夫人還這樣打過其他人嗎？”

而如今的衛韞白衣廣袖，金冠鑲珠，舉手投足間，自帶著一種百年名門世家沉澱的高貴莊森。他活在陽光下，坦坦蕩蕩，自有男兒擔當。

“除了你，還有誰這樣放浪形骸不知廉恥？”楚瑜看著這人含笑的眼，心跳得快了些，面上卻是強撐，衛韞點了點頭，認真道：“那我就放心了。”

如今的他和上輩子那個衛韞有太大的差距，上輩子衛韞十九歲時，向來一身黑衣，腰懸長劍，神色冷漠拒人千裏之外，一身殺氣橫走於宮廷。

“你這是什麽道理？”楚瑜不由得笑了：“就你被打，你還得意了？”

“顧楚生，你太看不起我。”顧楚生有些疑惑，他擡起頭來，看著面前白衣金冠的青年。

“是啊，”衛韞將頭靠在她身上，抱住她的腰：“證明我在嫂嫂心裏，果然獨一無二。”

衛韞沒說話，片刻後，他輕輕一笑。

他這樣撒嬌，倒有了幾分少時影子。楚瑜心裏一軟，倒也沒推開他：“到底去做什麽了？”

說著，顧楚生往後退了一步，彎下腰來，行了個大禮：“還望侯爺，憫我真情。”

“顧楚生他母親來提親了。”

“我這輩子，走到今天的位置，只是為了大夫人。當年侯爺嫌我身份低微，於是我走到如今內閣之位，如今侯爺要要趙玥人頭，我也願意為侯爺取來。所作所為，只求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