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修生養息，利大楚如今，然而若能乘勝追擊滅了北狄，卻是利百年之大計。若按照鎮北侯所言以戰養戰，以大楚如今國庫來看，倒是可以一戰。臣以為，陛下不妨一試。”

兩邊人爭執起來，朝堂上頓時一片混亂，趙玥靜靜聽著各方陳詞，許久後，卻是看向顧楚生，詢問道：“顧楚生，你如何看？”

顧楚生說得穩穩當當，趙玥點頭道：“愛卿說得極是，衛愛卿。”

“窮兵黷武不是好事，”一個老者順著胡須道：“只要將這些蠻子驅逐出大楚即可，如今大楚修生養息才是正經。”

“臣在。”

衛韞實話實說，旁邊有一個漢子高興道：“那太好了，鎮北侯就按照之前的法子再殺上幾個來回，平了北狄就好了！”

“你臨危受命，被任命為兵馬大元帥，如今便將此職繼續下去，北討北狄，保家衛國。”

“不算極其了解，但也大致清楚。”

“臣遵旨。”

衛韞說完後，顧楚生開口道：“那如今看來，鎮北侯對北狄想必是十分了解了？”

“你衛家抗敵有功，大夫人楚瑜於戰場之上，巾幗不讓須眉，守鳳陵，闖王庭，斬蘇勇首級，戰功累累，為表嘉獎，特封衛楚氏為一品誥命，賜名昭華，賞封地寧縣，並擢為正五品南城軍校尉。”

君臣表面熱絡一番，衛韞簡短說了一下從天守關一戰開始到如今的始末，朝上之人聽得聚精會神，雖然早就有所耳聞，但聽當事人說起來，的確有幾分不一樣。

“臣謝過陛下聖恩！”

早朝開始的慣例，先報緊急之事，眾人討論後，就是各部門日常敘職，最後才到衛韞回來這樣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

“衛愛卿，”趙玥從高台上走下來，親自扶起衛韞，面露鄭重之色：“這大楚的國運，朕就交到你手中了。”

衛韞垂下眼眸，跟著跪拜。

“陛下放心，”衛韞擡眼看他，眼中包含熱切：“臣拋頭顱灑熱血，也絕不辜負陛下一片苦心！”

這是多能忍一個人。

“好！”趙玥豪氣出聲：“朕相信愛卿，必會帶來一個嶄新的大楚。愛卿在戰場上大可放心，後方之事，朕會一律處理妥帖，愛卿的家人，朕也會親自照拂，讓愛卿絕無後顧之憂！”

他坐到金座之上，所有人高呼萬歲，衛韞擡眼看他，男子始終保持著盈盈笑意，然而眉宇之間卻又有了那一份之前看不到的貴氣。

聽到這話，衛韞眼中一冷，然而面上卻仍舊是一副君賢臣忠的模樣，感激道：“謝陛下！”

衛韞跟著來到廣場，按照個各自的位置排列著進殿。進殿不久，便聽禮官唱喝，趙玥從外走了進來。

衛韞在大殿裏前腳剛被封賞，後腳聖旨就送到了衛府。楚瑜帶著人換上正式場合穿的華服，同柳雪陽蔣純等人一起跪在大門口接了冊封聖旨。楚瑜早已知道會有這樣一遭，倒也沒有十分意外。然而當楚瑜接著聖旨毀了大堂，關上家門，衛府裏卻瘋了一般。柳雪陽高興壞了，握著楚瑜的手往前走著道：“你也是運道好了，我熬這個一品誥命，熬了至少十年。你如今才幾歲，便是一品誥命了，這真是小七出息了。”

老者露出嘲諷笑意來，換了個話題，同衛韞說了幾句，便朝宮裏進去。

楚瑜笑了笑，沒有多說，旁邊長月卻有些不滿撇了撇嘴。

聽到這話，衛韞神色動了動，面上回道：“顧大人倒也的確有這個能力。”

楚瑜同柳雪陽隨便說了幾句，便回頭去找蔣純，吩咐蔣純將衛韞要出門的東西準備好。

站在衛韞身邊的老者靠近了他幾分，用嘴朝著顧楚生努了努道：“瞧，那就是如今最得陛下盛寵的金部主事，顧楚生。您別瞧他如今只是金部主事，我同您說，這人啊，陛下完全是把他當內閣的人在培養呢。”

蔣純一面記錄著一面覺得奇怪：“怎的才回來，又要出去了？而且你做這些準備，怎麽像他要在外面住好幾年一樣？”

說話間，衛韞看見顧楚生用笏板挑起車簾，慢慢走了下來。

楚瑜笑了笑：“打仗這事兒，有時候不就是好幾年嗎？妥帖一點比較好”

馬車將他搖搖晃晃到宮門前，他下了馬車，看見邊上都是下了馬車正準備往裏走去的官員。看見衛韞，眾人紛紛上前來問好，寒暄著詢問了幾句北狄的事後，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又穩穩停住。所有人朝那馬車看過去，一位老者輕嗤了一聲：“小人得志。”

蔣純點點頭，倒也沒有深想，只是將楚瑜說的都記下。

如今衛韞知道沈佑是趙玥的人，對沈佑直接從一個間諜搖身成為少將軍的傳奇人生，他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等衛韞到了屋裏，將蔣純叫過來吩咐自己要去北方的行程時，蔣純抿嘴笑了笑：“阿瑜已經吩咐過了。”